“你怎么跟他说的?”眼见自己的猜测一点点被证实,曲安澜心底越加不安。他知道曲肖平的秉性,如果云祁希望他能帮自己离婚,曲肖平定然会答应。
“我觉得他很有想法,我一向支持有想法的年轻人。”曲肖平回答得似是而非,不出意外地看着曲安澜脸色沉下来。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曲安澜忍无可忍地朝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面色不善地盯着曲肖平,“你凭什么左右我的婚姻?”
质问的意味太过明显,曲肖平先是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随后嘴角扬起讥讽。
“我左右你的婚姻?你的婚姻不是已经被你自己搞砸了吗?离婚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男人自己说的。”
曲安澜怔住,又听曲肖平慢条斯地补刀:“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人家都要跟你离婚了,还在这苦苦挽留,多可怜。”
大抵是气急了,曲安澜脱口而出:“他怎么能离婚,我给了他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离了我,他不可能还能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
曲肖平惊讶地挑眉,随后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以为你是谁?”
曲肖平轻飘飘一句话,竟让曲安澜登时说不出话来。
他咬紧唇,按在桌上的手无意识地扣紧桌沿,指尖用力得泛起白。
他忽然意识到,这段对话在很多年前也发生过。
曲肖平出轨,他的母亲很果断地选择离婚。曲肖平迫于自己的颜面也选择了同意,二人和平离婚,个过程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曲肖平对此始终耿耿于怀,一次宿醉,他摇摇晃晃地拎着酒瓶,对放学回家的曲安澜破口大骂。
“她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她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我倒要看看她离开我能好到哪去!”
曲肖平定然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以平时的他是绝不可能对曲安澜说出这种话。曲安澜冷着眼看他发酒疯,末了只冷声说了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有点钱而已,真当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当然,说出那句话的后果是他被曲肖平以反省的名义关在楼上一天,他和曲肖平也自此积怨愈深。
时至今日,这句话在此情此景被曲肖平嘲讽地念出来,像是经久多年的回旋镖,狠狠地将曲安澜扎了个对穿。
有点钱而已,真当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吗。
曲安澜一直厌恶着他的父亲,甚至极力避免和他每次不必要的会面。可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和他一样的人。
自负地令人作呕。
曲肖平看着他的脸陡然变得惨白,个人顷刻间摇摇欲坠。身为父亲,心里生出几分怜悯,又安慰了一句。
“不过是个男人,你喜欢的话,之后再找我也不拦你。”他顿了顿,强调了一句,“玩玩可以,但是不能结婚。”
同样的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曲安澜没作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盯着桌面,看不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