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针……好多针……」
针女的声音越说越尖利,动作隐隐加快,到最後声音近乎尖啸。
「好痛……好痛啊!他们在躲我!他们为什麽躲我!好多针!好痛啊!为什麽躲我!为……」
黎应晨一把握住针女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针尖刺破黎应晨的皮肤。温热的体温裹住了邪祟。针女的尖啸声戛然而止。
好软。
带着血肉脉动的温暖,少女的身体那麽柔软,有轻微的药香和烟火气,力道温和小心,轻轻地蹭蹭她的肩膀。
针女的脑子混混沌沌,并不太能转的动。
「才不躲你。我在这呢。」黎应晨笑。当她放轻声讲话的时候,嗓音柔和,吐字雀跃又温和,像是什麽毫无戒心的小动物,「跟着我走,他们也不会躲你。你看,柳家兄弟也很感谢你啊。」
「你的手艺真的很棒。你之前能靠手艺活着,之後一定也能。」
针女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黎应晨的手已经开始流血,她却浑然不觉,亲昵地蹭蹭针女,笑着问:「姜姐姐是从什麽时候起开始有意识的?」
「……」
针女低下头,轻声说。
「从……你说那句话开始。」
跟我走吧。
邪祟初成时,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能感受到灭顶的崩溃与恨意。她痛极了,尖啸,哀嚎着游荡在森林里,混混沌沌地痛哭着,直到那个黄裙少女出现。
作为野生邪祟游荡的时候,做过什麽事,针女完全没有印象了。实际上,她对生前事物的印象也很模糊,独独除了一点: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怎麽死
的,并且一直充满怨毒与不甘。
这种怨毒与不甘浸透了她做邪祟的每一分每一秒,从未解脱。
直到遇见她。
针女低头不语,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双手递给黎应晨。
黎应晨接过一看,正是她交给针女缝的那件黄裙。已经完全修补好了,裂开的地方绣上了一支白梅,嶙峋的枝干撑起柔软细巧的花瓣,漂亮的要命。
……
针女从混沌邪祟,到恢复思考能力,中间有相当漫长的过程。吊树影现在应当就在这个过程当中,偶尔还是凭怨毒和本能行动。好在赶尸能力好使,他仍然会无条件听从黎应晨的话。
至於为什麽和针女的速度差了这麽多,黎应晨猜测可能和收服方式有关。是不必急,但想要从吊树影嘴里问出信息,可能还要再等一阵了。
黎应晨带着针女尝试了一下【手动战斗】模式。按下那个按钮,黎应晨一眨眼,就已经站在了针女的视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