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如此说,慕汐亦不再有疑,颔首道:「宋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公子不必客气。奈何我当时连夜赶制,也不过只得一粒解药,若要再行配制,也需要时间。」
「多久?」
「最少三日。」
宋二公子闻言,思量片刻,道:「时间能否再缩短些?」
「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最短时限了。」
「好吧!我让管砚在旁协助,姑娘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他便是。」
慕汐摇摇头:「不必,配制解药的过程中,一毫一厘都差不得,凡事需得我自己亲自动手。便是其中的水多了半滴,那这东西都称不上是解药,反而是攻人心肺的毒药了。」
宋二公子闻言,只得无奈应声。
时间紧迫,事情说完,管砚立刻便将慕汐送了回去。
到了桃居,慕汐当即进屋写上一张「上山采药中,有事三日後再来」的纸条贴在了外头的大门上。
「宋二公子,请喝茶。」将慕汐送回桃居後,管砚将那煮了好半天的热茶端上来,还不忘对着榻上人调侃一声。
裴行之执起一棋子朝他脑袋扔过去:「方才你险些说漏了嘴,本王还没处罚你,你倒上赶着来找骂。」
第009章花灯会,愿中人
管砚忙将棋子接住,笑道:「依我说,殿下你纵然将身份和慕姑娘说清楚,她也不会怎样的。」
「你懂什麽?」裴行之站起身,「淮州王这个身份她若知晓,待本王必定会愈发疏离。」
为配制解药,慕汐一连三日不曾出门。谢妩得知此事,生怕她又似上回一般,日夜配制,连水都不得空喝,便也藉口住在桃居,以照料她这几日的衣食住行。
三日後,解药配制出来,管砚也早已在桃居候着,拿了解药与慕汐道过谢,便快马加鞭赶回复命去了。
眼见桃居的门终於掩上,坐在火炕边上的谢妩松了口气,站起来伸伸懒腰,朝慕汐道:「阿汐,我困了。」
慕汐早料到她要说什麽,一面将院里的东西收拾乾净,一面道:「你若还睡我这,只怕谢大人午後便要带人闯门了。况且我昨儿已经和芰荷说了,她待会便会过来接你回去。」
「啊。。。。。。」谢妩当即萎靡下来,「阿汐,你也太不厚道了,我好歹帮了你几日,活一干完,你就要赶我走。」
慕汐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哪里是来帮我干活?分明是要借着这理由躲夫人罢了。」
「我阿娘太烦人了,」谢妩捡起地上的桃枝,百无聊赖地戳着火坑里剩馀的炭火,「她总拿些男子的画像过来,不是说杨家的二公子芝兰玉树,便是道文府的大少爷敦厚有礼。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夫人既不固执己见,也不闭目塞听。你若不喜欢,回绝了便是,这有何难?」
「你道我没同她说过麽?」谢妩无奈地道,「今日说了,明日便忘。你再提,她便说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让我别和她计较。」
慕汐笑道:「夫人这话原也没错,人的年纪上来了,记性差些也是有的。」
谢妩轻叹一声:「所以我只好到你这来躲懒了。」
两人闲谈着,芰荷已令车夫驾着马车过来,谢妩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脑袋正要回去,临走之际又忽地想起一事,忙回首嘱咐慕汐:「明儿晚上西街有花灯会,戌时一刻我过来接你去逛逛。如今是盛夏,来看病的人少,你总闷在桃居对身子不好。」
还未等她应声,谢妩已出门上了马车。
慕汐无可奈何,唯有上前将大门关上。
「慕大夫,请等等,」不想她方要把门闩插上,外头忽然响起一道紧促的敲门声,「慕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母亲。」
慕汐忙开门。
是一中年男子脸色焦急地背着位年逾古稀,且唇色发白的老太太。
「慕大夫,求您救救我母亲,她误食了千金子。」
慕汐心下一惊,立时侧过身让男子将老太太背进去。
一把脉,慕汐竟发现老太太脉息已极弱,她顾不得什麽,当即捣烂些草药给老太太进行催吐。
催吐完,慕汐又给老太太熬了碗汤药喂服。
忙完这些,老太太的脉息方渐渐恢复正常,然这时慕汐才发现她的腿筋却是断了,且检查过後是再不能走路的那种。
慕汐不禁问道:「您母亲的腿。。。。。。为何会这样?」
一旁的男子见母亲再无大碍,又忽闻慕汐此言,不觉潸然泪下,顿了半晌,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男子姓柳,单名一「侨」字,从前的家境虽说不得有多富裕,但依着祖上留下的几亩良田,兼之母亲竹编手艺十分了得,倒也算衣食无忧。
却不曾想,天降横祸,五年前老母亲上山砍竹,不慎摔入猎人所布下的陷进中,双腿的腿筋当场被割断,所幸救护及时,这才不至没了性命。然正是因了如此,前番所接的一个竹编大订单无法完成,按书契所规定,他们必须赔偿对方以定金为准的十倍之数。
不得已,他唯有卖掉家里的几亩良田,换取银两赔偿後,将所剩无几的钱全用来买了两亩贫瘠的田地。
奈何,这两亩田又十分瘠薄,每年所产的粮食屈指可数,连一家五口基本的果腹亦难以维持。
正因如此,他与妻子为了银两常年争吵不断,兼之妻子服侍了老母亲五年,耐心已然耗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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