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早来说,拐角处那辆孤零零的手推车就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将何斯屿随意安排在小推车上后,便翘着屁股往警局推。
手推车运行起来并不是很顺利,姜早推得费劲,何斯屿躺着也不舒服,他的脑袋时不时和车缘碰撞,悬在半空的双腿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过了一个小时,姜早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连同人带车都丢在那后,潇洒地离开,半响后她又折回,手里多了一张废纸。
纸上只写了“偷花贼”三个字。
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何斯屿做了个被人折叠装进行李箱,拉拉拽拽,最后被抛尸荒野的梦,醒来后全身都酸疼不已。
他捂着额头抬眸,下一秒魂都被吓飞了。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围有四五个穿正装的警察,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中带着丝丝诡笑。
那一秒,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梦做反了——他应该是抛尸的那个!?
他顺着他们的目光垂眸,看到自己怀里的那三个字后脸一黑,喉结滚出一团火。
“我不是……”解释的同时,他奋力起身却抽不起,再一用力蹬腿,连人带车都倒在地上,周围人纷纷后退。
脑海浮现黑夜里带有重影的脸,他揉碎手中的纸,黑着脸回想。
肯定是她干的,那个摸黑把我打晕的人!
警察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贼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清楚纸上写的偷花贼指的是单纯的偷花贼还是色胆包天的色贼。
必须审问清楚。
知道何斯屿早餐花店的时梅阿婆的外孙,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和店里员工说清楚才闹了误会,这过程中,何斯屿看了警局门口的监控,也就看清了昨晚那张模糊的脸。
离开之前,他被要求去归还手推车,张婶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位人高腿长的帅哥推着自家的手推车站在门口,一阵疑惑,“这是……”
何斯屿微蹙眉头,对于自己的奇葩遭遇难以启齿,只好沉默地站着。
一旁的小警察找了个办案需要的借口将发生在何斯屿身上的笑话含糊过去,张婶恍然大悟地“哦”了声。
何斯屿低声说了声谢谢。
要不是有这个小警察跟着,他肯定又会被当成小偷——偷手推车的小偷。
与警察道别之后,他带着一身戾气杀回花店。
头顶上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他背对着阳光,半响才像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雕,终于活了过来似是,从鼻腔中轻轻发出一个“哼”声,紧接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姜早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像是又来偷花的,而是冲她来的。
她连忙后退,“你想干嘛?”
说完,她立刻扭头想向楼上的京音求救,扭头的动作被迫中断,何斯屿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眼疾手快地单手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