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的酒气极其不佳,若换作稍烈一些的酒,这少年便能一杯就倒。
她见势轻笑出声,顺手为眸中少年把酒添上。
「你倒像有心事的模样,正巧我闲来无事,可听一听小无樾的心思。」
「你穿那嫁衣真好看。」沉默无词了半晌,无樾攥了攥酒盏,唇边溢出几声嘀咕。
「只可惜嫁的是贺逸行。」
竟还在想着大婚时的景象……
不知此少年想到了何处去,沈夜雪无奈扶额,抬手便欲在其脑袋上敲上一敲:「你还在想那逢场作戏之景?」
「我是为公子之命行事,也只有你会胡思乱想。」
「可你将来总会成婚的……」无樾抬高语调想作辩驳,又感太是逾矩,慌乱地垂下眉眼。
「待你与他人行了大婚,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面前之人原是在担心这个,她哑然失笑,只觉此担忧颇为多馀:「你是我当初费了好大口舌,才让公子留下的。我若随意将你丢弃,岂非自讨无趣。」
当年公子本是不允,她还为此对公子生了闷气,可未料及的是,最终却是公子前来妥协言歉,破例将少年留在了花月坊。
「你当真不会赶我走?」
无樾双眸淌过流光,端直了身,像是欢悦万分,掩不住眼梢笑意,将杯中清酒饮尽。
见少年手中酒盏已空,她再为其斟上:「你是花月坊的人,与这院内的大小随从都一样,是要听公子的话。」
在这听何人之命一事上已争吵了好些年,无樾仍执着己见,肃然反驳着。
「我不管,我只听你一人的。」
沈夜雪不欲再作辩驳,举盏朝他一敬,勾唇一饮:「那就听我的,饮醉了为止。」
「我酒量不好,不可贪杯……」
这下让无樾为难了起,本就酒力不济,再饮下去,恐是会醉宿在这女子闺房里。
然而案前娇柔却不甚在意,杏眸微扬,仿佛他若不饮下此盏清酒,便会当真将她触怒。
无樾慌了神,赶忙饮尽杯中酒,缓然轻眨着眼:「你莫生气,我喝,我喝!」
时而觉着捉弄捉弄这跟随多年的小随侍,却也惬意非常,沈夜雪故作从容地唤住恰巧路过的女婢,弯眉高声道:「轻烟来得正巧,再去替我取几坛桃花酿来!」
「还……还要饮?」
面上已有了微许灼烫之感,无樾惊讶不已,瞧她确是欢愉,便抿唇不言地继续饮起了酒。
她望着此景淡笑,好奇这少年能撑到几时,边道着,边往其盏内又添新酒:「你不胜酒力,我便一人独饮……我可未有逼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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