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虚无缥缈的承诺道得轻易,根本就是哄骗姑娘家的把戏,她有何好举棋不定。
说不定那离声与许些大家闺秀皆如是说的,她仅是被戏弄的其中一人。
可他无意透出的狠戾与生涩,都像是未近过女色一般。她着实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非要择一青楼女而锺情至此。
然而,眼下已是多想无益,若要将今夜之事翻篇,她要做的,是听命为之。
在无关痛痒的风月前,她永远会不假思索地择选私利而活。
和风容与,雾色忽浓忽淡,翌日晨时云路挂玉虹,绿槐高柳遮掩蝉鸣,芙蕖落得满院幽香。
已有一二日未见锦月,那丫头也未有令符在身,应是自行悠闲享乐,逍遥自在去了。
沈夜雪望着膳桌上摆置了几盘糕点,淡然将眸光转向一旁恭肃端立的轻烟。
「轻烟,锦月可在院中?」她清闲而问,略为慵懒地瞥望向庭园。
轻烟微然凝思,想着方才行来时瞧见的那抹俏丽,肃然相言:「回禀姑娘,那廊外花草皆是锦月近日所种养,轻烟方才还在长廊瞧见她了。」
「这是公子刚下的令符,姑娘请收好。」
临走之时,轻烟将一符牌轻置桌案,环顾周围,确认无人见着,才放下心,缓步退回一侧。
近日所接之令较往常频繁了许多,许是公子以此向她告诫,这花月坊中的一切仍是由他做主,不可再惹出事端来。
沈夜雪抽出令符夹层内的字条,一行字霍然入眼。
「三日内,芜水镇,贺逸行。」
纸上所书之人为贺寻安的堂弟,她知晓这位公子常年游历四方,虽有将军府这一靠山在,也不愿入朝为官,喜好於世间玩乐。
至於为何要除掉这贺氏堂戚,她无从揣测,只得服从命令。
轻烟见她颦眉思虑良久,敛声问着:「姑娘打算几时动身?」
芜水镇离京城相距四百里,最快的马车也需用上近一日之时。
三日对於此次行刺实在紧迫,还需早些时辰启程。
沈夜雪透过窗台仰望上空日晖,眸色薄冷而回:「待我解决完一人,黄昏之前可行动。」
悠步踏出雅间,晴云轻漾,萱草榴花相竞,瞧望园内花丛蹲有一人,锦月果真在细心修剪草木,她随之蹲身而下,抬指拎上浇壶,便浇起两旁明媚娇花来。
锦月侧目一望,似吓了一跳,忙伸手去夺浇壶,却扑了个空。
「让花魁娘子来做这等粗活,我可真要被折煞了!」好在此时未望见公子,锦月无奈轻叹,又见此明艳之颜带着几缕倦意,悄声问道。
「看你昨日未睡好,是有烦扰之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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