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拉住吕氏的手,劝慰道,“母亲,都是天意!”说着,苦笑起来,“最是无情帝王家,本来孙儿深得皇祖父的喜爱,可是就因为一个嫡字,皇祖父却更中意转了性子的老三。”
说到这,拉着母亲的手,苦笑,“母亲,争不过就不争了。孩儿不想让您受累,等皇祖父醒了,儿子去求他老人家让儿子就藩,到时候母亲和儿子一块去封底,做个富贵闲人罢!”
啪,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
吕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稍有挫折就轻言放弃,未战先怯,你这十几年圣人学问,就是这么读的吗?我在这宫中小心谨慎的做人十几年,为的是谁?”
”你以为你不争就可以了吗?“吕氏继续说道,”外臣都在传言,皇帝要立皇太孙。你是皇长孙,你也有机会?“
说到这,她看向朱元璋寝宫的方向,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不争就能安享富贵?孩儿呀?你怎么这么傻,你自己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要是老三那个小畜生真的上位了,他会放过你?放过我吗?“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装傻充愣,心中早就恨透了我们娘俩,等他登上大位,你我母子只怕想痛痛快快的死都不行!“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吕氏冷笑,”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监国?呵!他今日又是联络外臣,又是拉拢皇帝家奴,未尝不是把柄!只需要有人添油加醋,说不得皇帝也会对他多心呢?“
说着,吕氏转头看看朱允炆,笑道,”儿呀,叫人把宫里的佛堂打扫出来!“
”母亲,您这是?”朱允炆不解。
“娘要在佛前为皇帝颂经祈福!”吕氏笑笑,“你这个长孙,也要尽到孝道!”
朱允炆把心一横,“娘你说吧,让儿子怎么做?”
“和娘在佛前抄写孝经!”吕氏咬牙笑笑,“用血写!即便是皇帝心里恼了你娘,看在你诚孝的份上,也会高看你一眼!”
朱允炆看看自己瘦弱的手臂,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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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突然病了,今夜注定不会平定。
不是每个人都如朱允熥一般,知道历史的走向。
宫城之外,无数锦衣卫暗中把宫门看死,严加防备。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心,人心永远是最难防备的。
就像朱元璋的贴身太监黄狗儿,朱允熥一直以为他只是吕氏母子那一边的人,谁知道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燕王的人。
皇帝最亲近的人都是如此,何况锦衣卫呢?
看似严防死守之中,有人悄悄玩忽职守,一匹快马消失在夜色中,并且从容的出城,直奔远方。
皇帝病了,人心乱了。
这个普通的夜晚,无数火花在暗中交锋。
但是无论何种交锋,朱允熥都不怕,因为他有着父亲和母亲家族留下人脉。
京畿附近的驻军营地中,主帅的大帐都是灯火通明。
顶盔带甲的将军们,带着精锐的心腹坐在帐篷中,看着宫城的方向,等待着那里的命令。
除了朱允熥的舅舅们,还有他外家的姻亲们。
大明开国之后,为何只要朱元璋一杀人,就是成百上千的杀,是因为在二十几年的征战中,淮西的功臣们因为相互联姻,根本就分不开。
这些人一旦可用,是一股顺手的力量。
但是一旦这些人不能所用,就是一股威胁。
而对于朱允熥来说,现在他是这些人未来的升官财的希望,这些人自然为他效命。
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干脆就是脑子里只认太子嫡子的莽夫。他们没想过朱允炆母子会如何,他们只是单纯的以为,太子没了,绝对是太子的嫡子上位。
因为当初太子,也是老皇爷的嫡子。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渐停,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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