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现场质问余幼惟,付了款之后,来到外厅,他才抓住余幼惟的手腕将人拉到了一边,蹙眉问:“你拍它干什么?”
余幼惟就知道沈时庭会生气,小声说:“因为我觉得它好看。”
“撒谎。”沈时庭冷声道:“因为他一直加价,你气不过。但这不是意义用事的事情,明不明白?”
被教训了。
余幼惟垂下脑袋。
可我花的是我的钱,而且它真的很重要。他在心里嘀嘀咕咕,但他不敢说。
“都拍下来了,不买是违法的。”余幼惟咕哝,“而且那人故意挑衅你,他好讨厌。”
沈时庭沉默了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加价是因为觉得它值,后面不继续追加,是因为无论是从文物本身的价值还是投资价值,都觉得它不值这个价,不是为了跟他争。”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余幼惟适时认错,“你别生气。”
面前的人垂着脑袋,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沈时庭一口气憋在心口,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其实说到底,这是余幼惟自己的事情,他不该管也无权干涉,生气就更没必要了。
余幼惟撩起眼皮看沈时庭的脸色,抿了下唇:“沈时庭,我肚子饿了。”
沈时庭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
“我要吃鱼汤泡饭,山药蛋羹,还有麻婆酥肉卷。”
“酥肉卷只有林姨会做,她今天休假。”
“那换成鸡肉小包饭。”
“嗯。”
还没走两步,沈时庭忽然停下了脚步,余幼惟抬头现沈时庭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愣了一下,顺着沈时庭的视线看去。
内厅方向,一男一女正朝这边走来。
女人身着淡紫色长裙,整个人苗条修长,身上的貂绒披肩外加珍珠项链,尽显雍容华贵。而旁边的男人,正是刚才在拍卖场上和沈时庭竞价的人。
“哥。”男人看着沈时庭,笑着喊了一声。
哥?
余幼惟脑子飞转动。
女人却先看向了余幼惟,上下打量了一眼,笑说:“小庭结婚之后,就再没回过老宅了,看来跟余少爷的婚后生活很甜蜜嘛。干嘛呀这是?见到姑姑都不喊人了?”
姑姑?
余幼惟明白这两人是谁了。
他得先理一理沈时庭的家庭关系。
沈时庭的爷爷生了四个孩子,沈时庭的父亲排行老大,夫妇俩在沈时庭幼时一前一后双双离世,沈时庭从小养在老爷子身边,十五岁送出国留学。
老爷子年纪渐长,将家业交给二儿子打理,却不料老二行事荒诞,风流成性,将沈家偌大的家业败成亏空,而后更是被人抓住把柄送进了监狱,直接导致沈家股市大跌。
老二在外的情人带着私生子找上门来,气得原配跟老二离了婚,沈家再没有一个可以挑大梁的人。
沈时庭刚回国,就接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更可恶的是,沈时庭还有一个外嫁他人后、受夫家撺掇对沈家产业野心勃勃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