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怡彦听他这麽一说心提了起来:「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过呆兔子上下打量着。
「我没事,晋王及时避开了,他自己还从马上摔了下来。」曹小憨傻傻笑着,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呢。
「他没有怪罪你吧?」白怡彦还是不放心,把手搭在呆兔子的脉搏上给他把了脉,确认没事才放心。
「没有,不过他很没礼貌的说。当街纵马差点撞到人,也不道歉。」曹小憨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听着这呆兔子的抱怨,白怡彦直想抚额头,还有比他家呆兔子更傻的吗?他家的——嗯,这个称呼不错呢,呆兔子的确是他养的,以後也准备一直圈养下去。
「你个小呆子,那是可是晋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这个王就是晋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别说他吓到你不道歉,即使是他把你撞了,也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为一个升斗小民治罪於他。晋王最後不是宁愿选择自己跌马,也不撞伤路人,这说明他为人不坏。」白怡彦说着还是没忍住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白大哥,我绝对是被你敲笨的。」又被敲了,曹小憨两只最近被养的还算白嫩的爪子捂住额头,一脸控诉。「按你的说法,我还要感谢他咯?」曹小憨这个长在红旗下,养在病房中的「深闺」美少年还是不太能理解封建社会的等级理念。
「你记住,以後遇见这种事不能冲动,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一定要忍,知道吗?」白怡彦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瓜,认真叮嘱。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操心的奶爸,一点没有了他淡定悠然邪魅的作风。这样子的他要是被他爹亲看见一定笑死。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忍不忍得住。」曹小憨低头实话实说,他有时的确很冲动,说完不好意思的拧着衣角。
「我不在的时候,忍不住也得忍,大不了过後找机会帮你出气。」白怡彦气结,但是看见他那可怜的小模样又没辙。这呆兔子肯定是给他下蛊了,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但他还不排斥。
「那好吧,我尽量。」曹小憨很没底气的小声回道。
「哎,曾经也有人一时冲动顶撞了朝廷命官,你知道那些人最後怎麽样了?」白怡彦见他没有一点认识,决定吓吓他,让他有个教训。
「怎麽了?」曹小憨见白怡彦不说了,好奇的追问。
「轻一点的掌嘴丶被打个十到二十板子,重一点的直接被打死或扔进满是暴徒的牢狱内任其凌虐,在甚至直接用带着倒刺泡过辣椒水的鞭子鞭打。还有些残忍一点的,就把得罪他的人抓回去,在那人身上浇上沥青,冷凝後,使用锤子敲打。沥青和人皮一同脱落,洗掉沥青便得到一张完整人皮。把人皮做成鼓,经久耐用,听说还可以镇邪。还有人是拿根棍子直接从人的嘴或□里□去,整根没入,穿破胃肠,让人死得苦不堪言。」白怡彦担心呆兔子傻兮兮的,得罪人不自知,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要是遇见心胸狭隘的人肯定会吃亏,就给他下点猛药。
「白大哥,以後你不在我一定会忍住的。」曹小憨一边听着白怡彦述说,一边脑补着这些酷刑的场景,不自觉的抓住白怡彦的的衣角瑟瑟发抖。好可怕,但愿那个晋王心里是健康的,不会找他秋後算帐。
白怡彦见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但怕呆兔子被吓坏。又安慰道:「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别想得太多,知道吗?」
「知道了,我以後一定会小心的。」曹小憨爽快答应,点头如捣蒜。
「嗯,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白怡彦让呆兔子坐好,给他夹了些菜,两人又接着吃饭。
在厨房吃饭的关妈和钱二对自家小公子的手艺赞不绝口,想不到这些平时没人要的食物都可以做出这样可口的菜肴。
安平城驿站最好的一件客房内,晋王身着白色丝绸单衣斜倚在软榻上,他的衣衫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与半边胳膊。那名叫林生的小厮正在帮他擦药酒。
「王爷都是那白痴的错,您看您这手臂都都成什麽样了。」林生看着自家王爷手臂上的淤血那个心痛啊。他们王爷身娇肉贵,哪受过这样的伤啊。
「嗯,这事以後不用再提了。」晋王慵懒的声音传来,半眯的眼看向林生。
「是,小的知道了。」林生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他这是不耐烦了,也不在多说。
林生给王爷擦好药酒正准备退下时被晋王喊住:「林生。」
「王爷有何吩咐。」林生恭敬的回道。
「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後要是在给我丢脸,你就去扫地吧。」晋王锐利的视线扫了林生一眼。
林生满头大汗,他今天所做之事的确有欠考虑,当街与一个呆子叫骂,真是给王爷丢脸,连忙说:「是,王爷,小的以後不敢了。」
「嗯,你去把金远给我叫来。」晋王闭目养神不准备在理会他。
「是,小人告退。」见王爷这次是放过自己了,林生连忙退下,出去後细心的带上门。
「王爷,金大人到了。」门口传来执守侍卫的通传。
「让他进来吧。」晋王现在已穿上简单的便服,倚在软榻上。
门从外面打开,进来一名三十岁左右,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晋王的侍卫长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