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灯光再次暗了下去,前半段伴奏中的大鼓声被强有力像砸夯的架子鼓所取代,电吉他的声音上缠绕着浅浅的唢呐声,沉闷的贝斯声也在它该在的位置上发出嗡鸣。
主旋律分明是哀乐,但用上这些乐器之後听感变得狂放无比。
俞沅身後的大火仍在烧着,舞台两边不知什麽时候从上而下降下了几道白幡。
他再次开口,但唱腔和一直以来的都有所不同,变得更尖利甚至有点「刺耳」,像戏台上的丑角用着夸张滑稽的腔调。
他唱:
「我是真可怜
向神发愿
好运如同昙花现
再来多些
我要加五个银元换花不完的钱
我犯了什麽戒天地如此无眼她逃离我身边
我求了千遍万遍缘何还是下下签
我要金榜题名步步高升踏上人生之巅
我要财路亨通春风得意再不会被人嫌
你给不了——敢称有求必应真神仙?
把欠我的福气还给我
被安排好又如何
宁当好命提线偶
谁愿意吃苦头?」
鼓点渐渐急促起来,俞沅低下头,双臂在两侧一高一低地抬起,但小臂垂下,仿佛有无形的线将他当作木偶提了起来。
曲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信徒的精神世界正在加速撕裂。俞沅再次重复了两遍副歌,用更癫狂,更有力度,也更撕心裂肺的歌声唱着:
「把欠我的福气还给我
被安排好又如何
宁当好命提线偶
谁愿意吃苦头?
谁愿意吃苦头?」
乐声终於停下的时候,俞沅也重新站直,他头稍仰起,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沾湿了些,他正用力呼吸,胸膛微微上下起伏,仿佛真是一个刚完成了一场仪式的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