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此事为真,无论是他们两人其中的任何一个,显然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时候若是再插嘴,显然就不是很明智了,逢瑄适时地往後退了几步,继续去等待那金塔里的结果,本想着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只等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可,但脚步还未站定,馀光却瞥见了跟过来的容和和,不由转过身,面向这个一直沉默着的姑娘,「仙子……」
「你对奚夷简的事情知道多少?」不同於初见时的无动於衷,此刻的容和和看向面前这个人时,眼神冷了许多,甚至带了些压迫感。
逢瑄一愣,却没有忙着回答,目光久久地落在对方那身打扮上,然後忽地一笑,低声道,「你现在都直呼他的名字了,看来传言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瀛洲永远是热闹又喧嚣的,与那有些晃眼的宫殿相配极了。两人站得极近,这样轻轻的一句话,也只有彼此才听得见。
容和和轻轻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那股冷冰冰的感觉已经褪去了大半,留下的更多是不解,「沧海岛不好吗,为什麽要……」
「沧海岛只对你这样的人才好。」这次轮到逢瑄打断她的话,回答的话语里也没有讽刺,只是很平静地说出了一个事实,「金枝夫人视你若无上珍宝,将你捧上神坛,岛上谁也追不上你,也没权利与你相争,唯一一个能与你抢夺掌门之位的人,竟然……竟然还是个倾心於你的男人。」
只要想一想过去的那段往事,逢瑄仍然抹不去心头的艳羡和无奈。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沧海岛上下谁不羡慕欢喜,哪怕那姑娘好似天生不懂喜怒,一直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可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只要存在,便让人难以不去在意。
「沧海岛不适合我,或许也不适合你,所以你我後来才寻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不是吗?」这瀛洲的主人又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比往次都更像真的一些,恍惚间,竟让人从这副已被风雨打磨得沧桑无比的面孔里看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单纯。
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难,只有彼此才明白。
有那麽一瞬间,容和和甚至想问问对方,这样生活下去真的是他所求吗,可是话到了唇边,到底是落於无声。
活得如此坚定的人,不该被任何人质疑。
两人又沉默下来,直到嵇和煦的目光投过来,看懂了他眼中的深意,容和和默默地又走回了远处,两人站得离其他人都远了一些。
心知师兄多半是听到了只言片语,又看了那说话时并没有太多掩盖之意的逢瑄,容和和到底是诚实地开了口,「她原本也是沧海岛的人。」
嵇和煦的眉头几乎是立刻皱了起来,「沧海岛不是只收女弟子吗?」
话音刚落,又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那瀛洲的主人,「原来是这样。」
身形丶相貌丶甚至从不提婚事……所有看起来不同寻常的地方,都有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就算是困惑对方为何偏偏要改头换面,以男子身份行事,只要抬眼看一看这富庶得让海内十洲人人觊觎的瀛洲,也不难想明白。
聚集势力,拼了命地在多方厮杀中脱颖而出,一统瀛洲,掌控玉醴泉,与海内十洲来往周旋……这一路走来太难了,对男人而言都难於登天,何况是一个会被男人们故意看轻的小姑娘。
有时候虽非自己所愿,但也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身份,哪怕从此舍弃应有的面貌风姿。
这瀛洲的主人远比他们所想的要强大。
「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话锋一转,嵇和煦实在是有些不解,「她告诉你了?」
凭逢瑄的本事和缜密的心思,一定有办法让道行高出自己的人都看不穿自己的真身,不然也不至於这几百年来都未露破绽。
而容和和犹豫了一瞬,到底是回答了,「只有沧海岛的人才知道,我从不直呼奚夷简的名字。」
那是沧海岛上下人人都清楚的事情,相熟的姐妹们甚至天天都要用这件事来打趣她。
看到这姑娘难得面露窘色,嵇和煦实在有些好奇,正想问问若是不叫名字那叫什麽,另一边,金塔里已经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一个身影。
扶着门框的奚夷简看上去伤得不轻,出了门便直直冲着逢瑄过来了,那气势看上去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逢瑄倒是面色不改,淡定地出言拦住了他的步伐,「我的人动手都很有分寸,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奚夷简气得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再去回忆在塔里经历了什麽,只问他,「那现在呢,你弄清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吗?」
逢瑄没说话,只遥遥望了一眼那座金塔,然後笑道,「应该是弄清了,玉醴泉明日便为几位奉上。」
能够安稳守着玉醴泉到今日,瀛洲的主人从来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便不会反悔。
奚夷简心里多少也清楚对方今日这一招到底是察觉了什麽,一时间也没有再与其纠缠下去。
逢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急於查清更多,对几人略一颔首便迅速离开,只是,这一次还没走出多远,便见另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前路上。
看到来者是谁,逢瑄倒也没有多少惊讶,屏退了身边的人之後,笑着迎上去,「怎麽,谷主也急着想知道答案吗?」
壬悔看也未看他,「你早就清楚我是为何而来,无须多言其他。」<="<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