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伤得太重,幸得蓬丘的仙丹灵药不要钱似的强塞进去许多,气息才趋於平和。
容和和坐在床边为其查看伤势的时候,也难得皱起了眉头,像是不敢相信小六壬会在对方重伤的情况下对其用刑。
而已经渐渐有些意识的壬一好像也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剧痛,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着,尚未清醒时,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什麽,闭着眼低声喃喃着,「求……求你们……别动他……」
因为受了太多折磨,他似乎也曾忍不住痛呼出声,连嗓子都喊得有些哑,听不出原本的声音,可这句话一连喃喃了几遍,还是叫几人听清了。
壬袖的脸色登时便变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容和和还从未在这个姑娘脸上见过那样的神情,愤怒与担忧糅杂在一起,戾气尽显。
而在场诸人之中,恐怕只有奚夷简能明白她现在的所思所想,坐在窗边悠悠说了句,「这些年你只顾追着宁不还到处跑,恐怕不清楚他们两个如今的处境吧。不,不对,你只是不想知道。」
壬袖狠狠一跺脚,几乎是朝着他扑了过去,「你给我说清楚。」
「都到了今日了,还有什麽可说的。」奚夷简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困了,堪堪避开她走到软塌边,「等壬一醒了再叫我。」
可壬袖却不罢休,「既然你全都知道,为什麽现在才说?」
就在她好心告诉他六壬谷派了壬一出来抓他时,他还是一副与往常没什麽不同的反应,拿宁不还的事情与她说笑,怎麽如今就要这样说?
奚夷简被她微颤着的声音吵得耳朵有些疼,只得又懒懒坐起身,神色间虽然有点不耐烦,可是回答她的语气却是难得的认真,「因为我在见到他之前,也没想过他们竟然真的沦落到了今日的境地。但我离开六壬谷足有三百馀年,尚比你知道的事情要多,你何不想想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做的?」
壬袖顿时有些语塞,脸上多了几分踌躇,像是在回想当年的往事。
他们两人所说的话就像是谜题一般,看不懂也寻不到头绪,容和和望了望那尚未清醒的男子,突然也多了点好奇,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才有了今日这个场面。
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们两个」又是谁?如果一个是壬一的话,另一个会不会就是壬一口中一直念着的「他」。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沉寂了下来,奚夷简被几双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又揉了揉额头站起身走到床边,对着那昏迷不醒的男人摇摇头,你又看向壬袖,「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怎样做才能让壬一心甘情愿地帮我吗?」
大家都没有回答,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壬袖却像是终於察觉到了什麽,猛地跳起来一拳捶到他身上,若不是後者躲得快,恐怕要被她掐住脖子直接捏死。
眼看着那小丫头张牙舞爪地又要扑过来,虽然看不懂眼下这个情况,容和和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挡在了这两人中间,以眼神询问奚夷简这是怎麽回事。
後者略有些无奈,他和壬袖也算是多年朋友,对於不得不利用对方这件事,心里总归是有些歉疚的,但该说的该做的还是要继续。
哪怕有些残忍。
「归根结底,这世上最有用的办法往往都是抓人死穴。」他目光瞥向了那尚有些不清醒的男人,「偏巧,我知道他的死穴是什麽。」
「奚夷简你别欺人太甚!」壬袖两眸泛红,却碍於容和和的阻拦无法动手,只能冲着那人吼了一句,「壬一也就罢了,壬北可是从未与你交恶,你凭什麽对他下手!」
这话嚷得奚夷简连头都开始疼,他揉了揉脑袋,哭笑不得地看向那姑娘,「我也没说要对他下手啊。」
「你……」
「听好了。」他郑重其事地指了指床上的壬一,「我不仅不会害他的朋友,还能帮他解决他的心结。利用归利用,各取所需,他也定是心甘情愿。」
言罢,不顾壬袖那有些茫然的脸色,扭头看向容和和,轻声问道,「还记得那个吗?」说着,伸出手以两指做了几个勾拉的动作。
容和和困惑的神色一下子明朗起来,虽说想起这个动作时勾起的更多是对往事的回忆,但眼中那刚刚浮起的晦色很快便被新的不解取代了,「用在他身上吗?」
「你们都在想什麽?」眼看着这三人两两之间都有别人听不懂的秘密,嵇和煦看着看着难免有些哭笑不得,「不说出来听听吗?」
话音未落,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奚夷简身上。他们目光灼灼,後者有些惫懒地叹了一声气,深吸一口气,先将眼神投向了容和和,「壬一唯一的死穴就是他的朋友壬北,壬北也曾是六壬谷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如今修为尽失,眼睛也瞎了。我若是想让壬一心甘情愿地帮我,只能从壬北下手。」
说完,又看向壬袖,「若是我说我有办法让壬一把一只眼睛半身修为分给壬北,你说他听了会不会求我帮他?」
「怎麽会有这种……」壬袖张口就想反驳他,但话说到一半,就瞪大了眼睛,「同心术?」
同心术是海内十洲极难的一个法术,相传当世也不过只有四人才会,而且需要两人同习,习成之後,只需两人掌心合扣,两指相勾,便能看到对方所思所想。更有修得大成者,可与另一人同生共死,以自己修为道行给对方续命。生便同生,死便同死,此生只为彼此而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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