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茶笑了下,歪着头:「如果是嘞,阿姨会觉得膈应吗?」
吴阿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隔应倒是不隔应,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俩关系不同寻常,你这孩子怎麽不跟我说?」
「噗……」蓝茶放下卷发棒,抱住吴阿姨肩头,笑嘻嘻地倒打一耙,「阿姨也没有问鸭。」
吴阿姨拍拍蓝茶的手:「蓝蓝你记住,找男……女朋友啊,不能光看外表,要看她贴不贴心,是不是过日子的人。」
每当说起安诺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杏眼就如星辰般闪耀。
盛着快要漫出来的痴迷,爱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我超级超级超级爱她。」
无论是跟所有家人出柜,还是平时至於何时何地丶面对什麽人,她都不吝啬对安诺的感情。
「想跟她结婚,想跟她养崽崽,想跟她白头到老相互搀扶着看日落,一辈子的那种爱。」
不好对吴阿姨说的是:那些都是以後畅想,目前最痴想的事莫过床。上愉快地翻滚。
吴阿姨又问:「我看你跟安诺相处也没几天,确定是她了吗?」
「的确相处没几天,但很早很早就认识了。」
「几岁呀?」
蓝茶说:「八岁,不过她估计已经不记得我了。」
从那时她就立下誓言,那个冰冰冷冷脱下衣服给她擦鼻涕的小姐姐,长大後她一定要拐到坑里来。
嗯?!
杏眼一呆,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此刻想起誓言,才连带着回想起某些时隔十四年,已积尘蒙灰的久远回忆——
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房间散发着潮湿恶臭味,遍地都是生虫的老鼠尸体,满墙爬的蟑螂蜈蚣。
十来个年龄不等的孩子惊惊缩缩地抱成一团。
只有一扇极小的小窗照亮通风,又小又黑又暗,逼仄黑暗的让人无法喘息,无声滋养着恐惧绝望。
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不同,她靠在那儿,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不吵不闹不哭不叫。
明明看起来比冬天的寒冰还要冷,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全感。
吸引着扎着乱糟糟双马尾的小茶爬过去。
「姐姐……你有纸巾嘛,吸溜……我想擤鼻涕。」
小茶哭出了鼻涕泡泡,没说几句话,鼻涕就像两根细虫子,从小鼻孔里涌了出来。
拉着丝儿,将掉不掉地悬在嘴边,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却只得到四个仿佛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的字:「自己处理。」
此话一出,其他孩子颤抖的更厉害,似乎她比那些拿着木仓的恶魔还要可怕。
小茶却丝毫不怕,甩着鼻涕哭哭唧唧。
「呜呜呜呜呜……妈咪说不能用手擦哒。」
脏兮兮的小爪子抱住对方弯曲的小腿,「姐姐,求求你惹,呜哇呜哇呜哇……想擤擤鼻涕。」
那两根鼻涕越拉越长,几乎快要碰上对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