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屈同尘八岁那年,门后看见了胡荷的信,原来整整八年,故人的信都不舍得扔掉。她感到自己是那么可笑,问眼前的男人到底爱不爱自己。
秦江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门后一夜间像变了一个人,日日以泪洗面。
逐渐变得极端扭曲。
她知道这不是胡荷的错,但可怖的失望和妒忌填充了自己的大脑,一个接近疯魔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秦江和胡荷的儿子,眼中钉。
胡荷让秦江把他和胡荷的儿子接回来,秦江明白这个时候的门后已经变得狰狞疯癫,他怕门后做出出格的事情。
孟妈也怕。
胡荷的恩情,是自己付出性命也无法报答的,既然生前答应她照顾好她的儿子,那么萧自梳便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把屈同尘送到了无极门。
秦江是知道的,他已经极力对屈同尘好,但即使是这样,也让他受了不少委屈。
门后瘫倒在地,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了死手。这孩子不管是屈同尘还是萧自梳,意义已经不大了,她明白,自己全然迷失了自我。
她又疯魔起来了,脑子被悔恨占满。
门后看向屈同尘道:“对不起孩子,我……”她双手捂住口鼻,又尖又长的指甲按在消瘦的脸颊的肉里,目光涣散,他又看向萧自梳:“我不应该对你怀恨。”
说完,她敲打自己的脑袋,看着地上的长刀,好像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这么多年被恨意折磨的不成样子。
裴展扶起瘫倒在地的门后,眼神柔和。
门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神志越来越不清。
“好多血!好多血!”她扯起嗓子,两只手相互摩挲。
她感到巨大痛苦,闭上眼,浮现出一个场景。是初春里年少的她捧着一把野花,深深吸一口花香,抬起头对父亲喜悦的说:“我要嫁给秦江。”
接着画面一转,是她在收拾竹简时发现的一封信,来自故人的已经泛黄的信。
秦江走过来,接过裴展扶着的门后,对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他看着屈同尘:“这些年的情谊不假,你要是愿意,一直都是我的儿子。”
然后看向萧自梳:“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可以慢慢等。”
孟妈起身将屈同尘和萧自梳抱在怀里,痛哭无言。
得深山竹沥
◎孟妈赠深山竹沥,壁画现离阁皇子。◎
身世之谜终于解开,原来是孟妈为了报答胡荷的恩情,把姐姐的孩子养在身边,把自己的孩子送至人手。
孟妈紧紧捧起屈同尘的脸,噙着泪水道:“妈对不起啊,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