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后?,顾景淮问起正事:“徐秉如何了?”
“失手杀了。”语气稀松平常,叫人听上去并非难事。
然而他?身上的衣装有?好几处破成布条,不同程度地挂了彩,瞧着惨兮兮的,定是场恶战。
“回?去再议。”
回?去?
姜初妤忙问:“夫君就这么归家?是否由我先去告知府上缓冲一下。”
“谁说‘我’要回?去了。”顾景淮勾起神秘的笑,扬了扬下巴指着易子恭,“是他?回?去。”
姜初妤的目光在他?们之间绕了绕,最?后?落回?顾景淮身上,眼含担忧地问:“那你呢?”
“我扮作他?。”
她微张着嘴,吃惊过?后?又紧张起来:“那我岂不是要继续装作守寡?”
“是。而且我会说不定会以子恭的身份接近你,为不出纰漏,正好你们趁现在多说些?话。”
这话一出,易子恭又开始挠头的小动作不断,姜初妤心里好笑,借了顾景淮的剑,弯着腰在地上画了个大乌龟。
完成后?,她用剑尖指着画,问他?:“你看我画的是什么?”
易子恭想都没想,十分笃定:“这一看就是只乌龟啊。”
姜初妤开心地鼓了一下掌,盛赞道:“你真是好人!”
无辜被?含沙射影的顾景淮摸了摸鼻梁,不就是看出来她的画吗,有?甚么了不起的,她对好人的判断标准还?真低廉。
可神奇的是,一只乌龟而已,他?易子恭居然也就这么轻易地打开了话匣子,与他?夫人聊得?不亦乐乎。
与她共度过?了如此?漫长的一夜,好似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化为占山为王雌雄双虎,老了好几岁。
顾景淮眯了眯眼,忽然看这小子像只闯入他?所盘踞地盘的年轻雄虎。
碍眼。
趁着?天色蒙蒙亮,山路尚未有人行至,顾景淮和易子恭将散落在路边的尸身和七零八落的马车处理了。
他们的两匹马倒是老老实实地候在原地,一匹正悠哉悠哉地吃草,另一匹则马腿曲下,半卧着?休息。
见到主人归来,白马登时站起来,吐着?粗气打招呼。顾景淮摸了摸它的脖,拽着?缰绳将它掉了个头。
“你先。”
易子恭早上了马,正侧目等着?他们,姜初妤也不矫情,扶着?马背上了马,向前靠了靠,给他让出地方。
身后一沉,顾景淮利落地翻身上马,双手夹在?她腰间握住缰绳,低喝一声,白马迅捷向山下而奔。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从棺材中出去的?”姜初妤才想起这件事,向侧后方歪着?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