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又回避了。
但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她于他或许只有责任吧,所以他才……不愿碰她。
姜初妤这晚睡不踏实,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还梦见八年前的顾景淮管自己叫娘,简直疯了。
这些天她提心吊胆地?装病,本就损耗精气,一大早顶着泛黑的眼周,任谁瞧都不敢怀疑她病是装的。
可偏偏又在“孕中”,看在知情?人眼里,自然以为她是亏了营养。
姜初妤捧着周华宁送来的十全大补汤,捏着鼻子灌了几口,砸砸嘴,又好喝又难喝的,一股怪味儿。
她只喝了一小碗就放下汤匙,对?来送膳的仆役温言道:“我没那么金贵,来碗二十四?气馄饨吧。”
等饭的时间,她溜到博古架前,变着法扭动司南也触发不了机关,曲起手指轻扣墙面:
“夫君?你在里面吗?”
她生怕被下人瞧见,问?完就使?劲咳嗽,佯装靠墙休息。
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动静,看样子他已经离开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还没来得?及问?他,这“腹中胎儿”可怎么办才?好,叫人一直误会着,也不是个事啊。
姜初妤拿了册话本靠在贵妃榻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握着书,目光却越过它眺向了远处,兀自失神了许久。
“小姐,你怎的瞧着精神不佳,可有?哪儿不爽利?”
春蕊这一打断,姜初妤幽幽转眼看向她,寻思着要不要将顾景淮和易子恭的事告诉她。
春蕊被她盯得?后背发毛,好在这时送膳的终于来了,她接过托案放在八仙桌上,喜道:“我说怎么这么慢呢,原来是还做了道乳炊羊,小姐您快来!”
姜初妤鼻尖动了动,去嗅羊肉的香气,被勾着动身来到桌边落座,一看那碗乳炊羊炖得?汤如白水肉质软烂,喜不自胜,招呼着春蕊一起吃。
她夹了几块肉吃得?眯起了眼,心想有?孕也挺好,处处得?人照顾。
可不一会儿,她咬着筷子停下嘴,忽然?觉察出不对?劲来。
她只是叫下人给膳房传话要馄饨,他们不会违背主人命令换菜,除非是传话传错了,可顾府仆役伶俐机巧,一般不会犯这种低等错误。
偏偏,错得?还很符合她口味。
顾府仆役是忠诚护主又机灵妥帖,但人多的地?方闲言碎语也多,只是张扬与否的区别罢了。
自那日那个养在府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门客光明正大地?入住东厢房偏殿,是个人都对?他好奇了起来。
专门伺候易子恭的几个丫鬟仆人这几天落得?不少清闲——那人根本没什么好伺候的。他整日整夜窝在房中不见人,今日有?人放不下心敲门去问?,竟无人作答,大着胆子进去一瞧,房中连个鬼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