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星不觉得威胁是一种卑鄙恶劣的手段,只是享受指挥他的快感。
然而时间长了,又嫌他像机器人,没意思。
她捧着他的脑袋,拨开头发,像在寻找什么。
他感觉极其不自在。
“你别乱动呀。”
沈轲问:“你干什么?”
“我想看你是不是从外星球来的不明生物,说不定你身上有电源口、电路板之类的。”
他深吸一口气:“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
阮季星一把揉乱他的头发,“无趣乏味的人类。”
“你这分明是撸狗。”
“你是狗吗?”
他闷了会儿,选择不挣扎不反抗:“你说是就是吧。”
“狗被摸头、顺毛会感觉到舒服,猫也会,你不会吗?”
她换了种手法,轻轻地往后捋,表情认真。
他瞥开眼,耳根子悄悄红了。
摸头有时候是宽慰,有时候是安抚,有时候则可能是驯服。
阮季星以为是威逼利诱起效,他才对她言听计从,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完成了某种驯化。
狗只会认一个主人。
沈轲也只会认定一个喜欢的姑娘。
所以,摸头在他的潜意识里,转化成了类似于“令主人舒服”的指令。
从某些角度来看,沈轲和狗确有相似之处。
他蹲在她跟前的样子,就差一条可以摇的尾巴了。
冯清莹从洗手间回来时,恰巧看见这一幕。
两人男帅女美,十分登对,又像偶像剧里的情节一样浪漫,画面令人赏心悦目,她反倒成了多余的。
但退又无处可退。
踌躇间,阮季星发现她了,搡了搡沈轲,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起身退开,不知是无意识,还是宣示主权,抑或别的目的,抚了下她的肩头。
冯清莹忽然困惑。
假如她喜欢,或者喜欢过沈轲,她眼下就不该是纯欣赏的心情吧?
那么,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输完液,冯清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仍有间歇的耳鸣症状。
阮季星打字说:我帮你找徐老师开假条,学生会部门的工作都推掉,班长的职务,我可以暂时代理。
冯清莹开玩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架空,好谋朝篡位?”
阮季星撇撇嘴:把你累出病的班长职位,谁爱篡谁篡,我才不稀罕。
冯清莹问:“马上就要排练话剧了,你可以吗?”
学院前些天发下通知,大一每个班需排练一出微戏剧,比赛就定在下周日上午。
在大家怨声载道,吐槽学校不给一点活路的这两日里,冯清莹便是忙于定演员和剧本。
阮季星迟疑两秒,下定决心:不行也得行,交给别的班委,他们未必有空或者愿意,而且我和你沟通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