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的声音很大,姚锦熙被吵得脑壳疼,他找到遥控器,调小声音。
「小翊的新房子,装修的怎麽样了?」姚锦熙问道。
「基本上完工了,他们只是简简单单装一下,不麻烦。」
「小翊真是赚翻了!住上新楼房不说,手里落下那麽多钱!唉!早知道这麽好,我也去老宅子里耗着,多划算!」姚锦熙酸溜溜地说。
王丽珠看了看大儿子,轻声地说:「新房子不是白白让住的,小翊要交不少钱的!」
「哦,那能交几个钱?反正怎麽着他也赚!并且他还能再得到一套拆迁安置房。咱们家一处老宅子,他换了两座楼,哼,这小子沾老鼻子光了……」姚锦熙隐隐有些意难平。
姚培宇感觉大儿子情绪不对,就说到:「你又喝酒了?中午你就闷闷的喝了不少酒,马上就又要当爹了,要节制一点儿!」
「你别管,我心里有数!」姚锦熙争辩说。
第三十章变了味道的压岁钱
姚锦熙这两年生活工作都不太顺利,锅炉厂破产後,按照有关规定,厂里一次性支付给他五万多块钱的经济补偿金,这算他买断了工龄,从此他和锅炉厂再无瓜葛。因为他在锅炉厂的工作时间不满十年,他得到的补偿金相对来说就少一些。
下岗後他先後干过米粉店,卖过汽车,跑过保险,干过销售等等,他一次次地找工作又一次次地辞职,大部分工作他都是浅尝辄止,乾的时间不长。他就像一个饥渴的挖井人一样,连续不断地挖井,但是在马上就要挖到水源的时候就又放弃了,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挖下一个井。几年下来,到最後他钱没挣到多少,倒是折出去不少,搞得他整天灰头土脸的。
还有一件事最让他难以启齿,也是很窝心的一件事,就是前年他没有经得起忽悠,听从了发小张雷的建议,参与了一起私人集资。当时他们双方签定了协议,约定利息是百分之三十,他把自己全部的家底——八万块钱,高息贷款给一家私人工厂,每年可获得高达两万四千块钱的利息。高利息就意味着高风险,鸡蛋怎麽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道理其实他也懂,但是对钱的渴望,掩盖了他那颗贪婪的心,他孤注一掷,把家里仅有的钱全部放高息了。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按照协议他的确每月都有高息进帐,但是第二年,对方就以各种理由拖延,迟迟不给利息。他和张雷多次讨要无果,最後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妙,就去老板工厂里闹,去老板家里堵门,坐在老板家里不走,他们要求很简单,不要什麽利息了,只求归还本金。反反覆覆去了无数次,老板最後被逼无奈,给了姚锦熙四万块钱,剩下的钱,他打的欠条,答应在两年之内把本金还清。经此一劫,姚锦熙一蹶不振,李秀英对丈夫的「望夫眼」没有了,言语里多了讽刺挖苦的味道,两人隔三差五地起冲突,从最初的言语挑衅最後上升到肢体的亲密接触,两人的关系逐渐恶化,一度达到要离婚的程度。
这件事闹到姚培宇这里来了,姚培宇老两口眼看儿子的婚姻不保,偷偷地塞给李秀英一个一万块钱存摺:「这钱你先拿着,别让小熙知道!」有一万块钱在手,李秀英不再吱声,她和姚锦熙也不再干仗,他们的日子像河水一样,慢慢地向前流去。
那一年的春节之际,王丽珠对正在来家里吃饭的姚锦翊和夏予竹说:「今年啊,你哥哥下岗没工作,他们家的日子比较难过,你们弟兄之间关系不错,你们给你大哥一千块钱,让他们开开心心过年!」
姚锦翊没说话,皱着眉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夏予竹不同意:「妈,哥哥嫂子这麽年轻,才三十岁,过年让我们给他们钱,这事儿不合适吧!」
「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他们收入太低,帮衬帮衬呗!」
「这样不行,妈,常言道救急不救贫,他们过年,哪里有我们给钱的道理?」姚锦翊不紧不慢地说,「难道他们俩工作了一年,最後挣的钱连年都过不起了?」
「他们不是过不起年,你们给点儿钱,这样显得你们哥俩儿关系好呗。」
「逢年过节,我们给您钱,给您买东西,怎麽着都行!但是,过年给哥哥他们钱,这事儿不行!」这次夏予竹没有让步。
「再说这麽多年以来,小翊单位上发的衣服丶鞋子和皮带啥的,几乎年年都送给大哥。颜颜的压岁钱,我们一直给二百,他们只给我们娴娴一百。」夏予竹说。
「还有,平时这两个孩子上辅导班和特长班,哪次不是我交的钱?这些我们从来没和他们计较过……」
王丽珠见小儿子两口子不想掏钱,就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和你爸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们不同意,算我们没说,这事儿你们不管,我们管,哼,真是谁都指望不上!」
面对妈妈的一顿抢白,姚锦翊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夏予竹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讲了,於是姚锦翊把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那年春节,夏予竹给了姚启颜一千块钱的压岁钱,娴娴还是收到大伯的一百块钱。
姚培宇和王丽珠对於两个儿子区别对待的做法,由来已久。
姚锦熙家的经济条件不太好,老两口有所倾斜,也是人之常情,姚锦翊和夏予竹也能理解。做为父母,看到孩子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出手相助也实属正常。所以对於老两口私下里对大哥一家的接济,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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