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就要伏法,咱们之间没什麽好说的。」在常贵遭受无妄之灾这件事上,常平丝毫不想退步。在常平的认知里,欠债还钱,犯罪伏法,天经地义,「如果那麽怕留案底的话,动刀子伤人之前想什麽来着。」
女人听常平这麽说後,赶忙拉住常平的衣袖,「常老师,我们小辉真的知道错了,您为人师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女人的眼里噙着泪花,眼尾的眼线都有些晕开了。
「爸丶妈,你们别求她,大不了我就进去蹲几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个名叫小辉的少年,眉头深锁,也许是被母亲卑微哀求的样子触动了,随即看着常平大声说道。
「常老师你别听他的孩子话。」女人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得出,平时在家里应该也是位温柔的母亲,难怪老话都说慈母多败儿,常平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下思忖着。
男人像是受到儿子情绪的影响,眼神变得冷峻起来,「常老师要是不愿意私了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和常老师长期交流。都是生活的南州,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你这是在威胁我?」常平心里不悦,脑子里正准备说辞,好好跟这对护犊子的夫妻掰扯掰扯。
「阿平!」身後传来常贵的声音。常平闻声回头看去,陈姨搀着常贵从木质楼梯上下来。
「爸,你怎麽下来了,医生不是说需要卧床静养吗。」常平看着有些虚弱的常贵,脸上带着嗔怪。
「可怜天下父母心,阿平咱们和解吧。」常贵的声音低沉,能听出来受伤之後中气不足,「也是年纪大了,稍微受点伤就不好养,没什麽大事儿,躺几天就好了。」
听过常贵这句话,那对夫妻很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是常师傅深明大义啊。」说着,那男人连忙把买好的礼盒摆在桌上。
常平刚想说什麽,常贵抢在她前面,小声对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常贵向来老实丶厚道,这是街坊邻居公认的优点,同样也是作为女儿的常平,不喜欢的一点,她总是觉得这样的父亲太软弱。
「那赔偿也不能少。」常平赶忙说道,生怕话音晚落地半分钟,又被常贵卖了人情,而这种情,对方也未必实心实意的承领。
「对对对,常老师说得对,医药费丶营养费丶误工费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女人生怕常贵改了主意,一边说一边从包里翻出几沓子现金,塞向常贵,忽然想起常贵身上有伤,又转头塞给常平。
「你还是先拿回去吧,明早我们去派出所签字,当着警察面也好说明白了。」常平说完这句话便径直上楼了,路过常贵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把鱼递给陈姨。
小辉的父母听到这句话,像是得了赦免一样,又寒暄着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领着孩子出了面馆,坐上那辆Q7。常平隔着窗子看着汽车远去的影子,心下对常贵是有些埋怨的,平白无故挨了一刀,也没讨到什麽公道。
陈姨扶着常贵上了二楼,二楼也有一间小厨房,和一楼面馆的後厨相比,要简单的多,只有一个燃气灶,一个电陶炉。常贵自己慢悠悠的走进常平的房间,陈姨熟练的从小厨房柜子里拿出一个砂锅,厨房里叮当的碰撞声掩盖不了常贵虚弱的脚步。
「爸。。。」常平见常贵进来,站起来刚想说话,就被常贵用手势打断了。
「爸知道你想说什麽,阿平,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事情辩不赢的。」
「即使辩不赢,我们也应该试试呀,总不能就这样当了缩头乌龟吧。」常平想起这件事,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一些。
「你觉得爸爸软弱也好,是缩头乌龟也罢,可你想过没有,咱们要是都揪着这事儿不放,那孩子不过十六七岁,往後还能念书吗,他读不了书,只能在街上游荡,那时候可不是动刀子伤人这麽简单了。」
看着常平有些听进去了,常贵接着说:「你看那孩子的父母,也不是什麽安分人家,你把人家逼到绝路,人家夫妻俩能放过你?你啊,毕业了又回到学校,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还是接触的太少了。人心未必都善良啊。」
「你爸说的对,他也是为你好,那两口子今天跟你说话可不完全是商量啊。」陈姨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常平顺势去厨房里帮忙,不再跟常贵争辩什麽。虽然她的心里仍然是不认同的。
常平一家的生活轨迹无外乎面馆丶市场丶学校,常贵的飞来一刀搅乱了常平原本平静的心。冷饮店里,程锐看着她皱着眉头咬着吸管发呆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想什麽呢。」
「没想什麽。」常平回了回神,不知道该怎麽和程锐说起,索性就先不说了。程锐是常平的大学学长,大了常平三岁,物理学的博士,毕业後也当了老师,不过是教的都是大学生,教龄反而没有常平的长。
程锐是典型的理工男,不懂浪漫,也不懂女孩子心里的弯弯绕,常平有时候也会疑问,自己怎麽会和闷闷的程锐谈起恋爱呢,从程锐研究生开始,一直到他读完博士,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常平在不停的说,程锐在安静的听。
「常叔的身体恢复的怎麽样。」程锐想起来,常贵受伤後还没有去看望过他。
「再养一阵子应该就好了,医生叫他躺床休养,我爸那人,你也知道,根本闲不住。偷摸在厨房研究他的卤菜呢。」<="<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