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嘴很刁的人,在吃的方面根本不愿意委屈自己,因此大多时候都愿意自己做饭,只有不想做饭时才会点外卖。
可在有些事情上就会显得钝,比如辨别茶叶,比如辨别咖啡的种类,他都分不出来,大概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累积吧。
【这到底是什么茶?乌龙茶?红茶?还是绿茶?怎么尝起来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感觉口感好清爽。】
段怀瑾听他举出三个例子,三种茶味道都很分明,他几乎是一闻茶叶便知,以及,他桌子上的茶是白牡丹,带着蜜香花果香,一尝就能猜出,看来苏瑜是真的很少喝茶。
他不太喜欢没有回甘的茶,他也喝不下去那种满是苦涩的茶,所以他桌子上大部分时候都是白牡丹和白毫银针之类的茶。
他微微偏头去看小苏瑜,小苏瑜正穿着一身古装,身处竹林中,看上去颇有高人风范的在品茶,然后……小苏瑜就被茶烫到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转头就看见苏瑜皱着眉,看样子也是被烫到,难怪小苏瑜刚才被烫得跳脚,段怀瑾本以为只是一种表现方式,没想到本人也被烫到了,他下意识轻笑出声。
苏瑜听见声音后转头看他,对方正微眯着眼,眼中带着笑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浅笑,那张冷淡的脸立马生动起来,仿佛古板的墨画被染上一点红,这是他第一次见段怀瑾笑,瞬间就被击得措手不及。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笑容,但他眼睛都看直了,还是段怀瑾轻咳一声,才把他的魂拉回来。
苏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耳朵都在发烫,赶紧低下头去,像只鹌鹑一样将头埋下去,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子,通红且蜷缩着。
奇怪的是,在这一瞬间,段怀瑾几乎没有听见苏瑜的心声,他还以为对方会像以前一样尖叫,谁知竟然如此安静。
苏瑜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只知道低头抠弄自己的手指,理所当然就不会有什么心声。
段怀瑾盯着他泛红的耳朵,也大致明白听不见他心声的原因,说实话,这是第一次见人的耳朵能红成那个样子,鲜红欲滴,熟到都快冒烟了。
他也真没想到,苏瑜内心想法一堆黄色废料,居然会这么容易就脸红,还真是个一戳就穿的纸老虎。
也不知道苏瑜脸红的理由是什么,看见无掩饰的身体不脸红,而看见一个普通的笑居然就会脸红,完全不理解。
苏瑜连喝几口茶之后才终于冷静下来,偷偷地又瞄一眼段怀瑾,对方正继续工作着,也不想打扰他,便悄悄地离开。
既然来到段怀瑾的公司,肯定是要去看姐姐,但他不敢正大光明地去,他现在的身份不同,要是让好事者看见他和苏瑶待在一起,说不定没过几天就会流言四起。
在原来世界中,苏瑶就遇到过这种事,她在拿下一个大项目后,就被人造谣,被骂了一大堆很难听的话,那段时间里,苏瑶眉头就没松过。
也是自从那件事之后,苏瑜就一直戒备着,他不想那种事再发生一次,用那样肮脏恶心的语言去形容一个努力的人,就是一种侮辱!
到销售部后,苏瑶正在和同事聊合同,苏瑜偷偷看一眼,确认她一切没事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偷感十足,像做贼一样。
才刚离开段怀瑾的集团,老师就给他打电话,说要带他提早去适应场地,但苏瑜很清楚,老师就是闲得没事干了,想早几天开工。
老师是个耐不住闲的人,可偏偏他们历史学专业每年报考的人数逐年减少,除去上课外,老师就只能自己找事干。他也习惯叫对方老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老师也让苏瑜这样称呼他,他好像更喜欢这个称呼。
苏瑜实在是不明白,那个小老头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整天上蹿下跳的。
他的老师是个外表很有仙风道骨的人,很像那些道观里修行的老道士,甚至连身体也比苏瑜好,每天早上都会慢跑,快六十的人了还硬朗得不行。
甚至连名字也是少见的复姓“漆雕”,最重要的是,老师名为“木”,合起来就很有意思了——“漆雕木”,一点都不像个正常的人名。
苏瑜当初也是看到这个名字才对老师感兴趣的,果然,漆雕教授的人比这个名字更有意思,但是也和名字一样,是个既顽固又开明的木头。
在专业的事上顽固严谨,非常较真,在生活上又很开明,能接受很多新鲜事物,因此,老师很不想退休,退休生活对他来说太过无趣。
他也不想闲着去养花草,因为他养什么都会死,所以根本找不到可养的东西,可他也马上就要退休,只好在退休前多找点事给自己干。
苏瑜一直觉得漆雕教授长得很像一个人,就是那位著名的侦探“赫尔克里·波洛”,尤其是89年电视剧版本的小胡子侦探,特别像,除了脑袋,“赫尔克里·波洛”的脑袋像颗鸡蛋,漆雕教授脑袋更像一颗乒乓球,特别圆滚滚。
漆雕教授很快就坐车来接苏瑜,小老头满脸兴奋,翻着手里的剧本,看样子是已经准备大刀阔斧地改造一番了。
苏瑜知道老师是个很认真的人,既然剧组请他当历史顾问,老师就会严谨对待,绝不允许出现错误的知识。
小老头常说,电视剧是极具传播性的形式,如果传播出去的信息是错误的,会误导很多人,因此,一定要再三审查。
可这一次,苏瑜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小说中,也有关于这个电视剧的描写,这个电视剧是主角攻顾望飞投资的,齐月白也在其中参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