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尘此刻感到一股莫名痒意,既来自於耳垂的微妙触感,也源於心头渴望。
他渴望温柔的抚弄能再延续片刻,嘴唇也急切地期待着回应。
觉枫气息弥漫鼻间,原本恬淡淡雅味道变得浓烈厚重,仿佛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他紧紧包围。
嘴唇在寻觅片刻後,终於觅得了那渴望已久的回应,两唇瓣紧密贴合,後脊窜上股热流熨烫过肌肤,留下如丝如缕的酥酥麻麻触感,思绪瞬间变得空白,气息粗重的低声呢喃:「冤家。。。。。。」
镜尘挺直的脊背瞬间崩成了一张紧绷的弓。
他的肌肉在紧张中收缩,身形虽然依旧稳健,觉枫却能感受到他坚硬外表下隐藏的脆弱,竭力接纳他的气息。
两人胸膛起伏异常剧烈,皆有些呼吸困难,抵着额头喘息了一会儿,湿润眼眸迸出目光触碰,如电光火石般,换了个方向贴在一处。。。。。。
难舍难分了良久,山涧间最後一抹亮色也被层云掩去。
镜尘两手拇指抵着觉枫颧骨两侧微微用力,将他推开,喘息片刻,道:「我也赠你一物。。。。。。」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曜石令牌,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发着微微幽光。
「自上次哗变,西大营已然被我自上到下调理了一番,主将到各级军官皆是我亲自挑选,现在有精兵三万。如今薛化戈执掌西大营,我曾与他商定,见此令如见本王。」他说着将令牌拿与觉枫。
他见觉枫不明所以,又说道:「近来几桩事并不寻常,我还没理出头绪,树大招风,容易被人盯上,这令牌与你说不定有奇效。」
觉枫自觉肩上一沉,笃定说道:「好,我自会好好收着。」
第28章此情可依5
薄雾如轻纱飘浮,阳光穿透云雾洒向大地,书院一片天高云阔的疏朗之气。
「当真不同我去棋州?」镜尘系着内衫最後一颗纽扣,扭头再次问道。
觉枫为他披上鸦青外衣,转到他身後轻柔将他的墨发顺出。
「我一出去,书院那帮猴儿崽子便没了规矩。这些日子已然耽搁了不少,上次去薄州,方夫子被他们气哭了三回。」
镜尘紧了紧束臂,目光微沉:「不如给书院里学子下道诏令,谁惹哭了方夫子便不得入仕。。。。。。」
觉枫从衣架上取了束带,转到镜尘身前,为他拢在腰间,轻揪他前襟,倾身贴过去:「咱们有言在先,书院学子不因你我得利,也不因你我获罪。。。。。。」
摄政王一时语塞,眸子在眼前人面容上流连片刻:「那个方仲简不知贵庚,旁人两句话便要哭天抹泪。我看他不如别当夫子,找个替人哭丧的营生。。。。。。必定赚得盆满钵满。。。。。。」
觉枫眼前略过一阵黑云,镜尘将怒火转向了方仲简。方夫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背地里不知要打多少喷嚏。。。。。。
镜尘将手覆在他的腕子,摸索着他小指的戒子:「此去棋州来回路上便要七日,等办完事,再快些也要半月。。。。。。」他沉吟了片刻,眼尾勾起,声色混沌:「我是怕你夜不能寐,相思成疾。。。。。。」
「。。。。。。我也不舍。。。。。。好在左右不过半月。。。。。。」觉枫轻抚他墨发,安慰道。
镜尘轻叹了声,颔了颔首,「好吧,那我走了。」
他张开双臂拥了拥觉枫,简短告别,再无拖延,旋即转身出了书院。
看着他落寞离去背影,觉枫心中一紧。
等人的滋味何尝好过?
这五载,他在奕国有了家,他终於不再如浮萍般漂泊无依,两人出双入对,纵有些坎坷,也前所未有得安心。
他们总归不能整日在内宅厮混,镜尘公务繁忙,自己打理书院,亦有事做。
若无正经公务,冒然跟去,倒不如安心在书院等着。分别时刻,他警告自己切勿流露缱绻不舍,於事无补,徒留心伤。。。。。。「只是。。。。。。半月,好长。。。。。。」
「叮铃铃铃」亭廊之上悬垂的檐铃发出非风力能及的响声。
觉枫用力握握手中笔,笔锋歪斜,好好的一道横歪成了捺。。。。。。
明焰兀自坐在桌旁,倒了杯清茶,自斟自饮:「张太傅随皇兄同去了棋州,哥哥为何不去。。。。。。」
「。。。。。。」觉枫收敛心性,也不搭理他,再投下一笔。
他伸了伸懒腰,挑拣着桌上的海棠果,随意拿起个咬了一口:
抻开双腿,撑起双臂,大大神了个懒腰:「这鬼天气时冷时热的,本就恼人,那帮书呆子头悬梁上,浑身都是汗味儿,臭死了。」
觉枫也不抬头,继续写字:「并非人人有你这样的出身,大夥还是要苦熬博个好功名才好安身。。。。。。」
盛明焰眸光阴沉,口中果子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许是咬破了果种,口中发涩。
他走到觉枫对面,隔着书桌蹲下身,幽幽抬起眸望着觉枫,似乎要把他看穿:「我是什麽好出身麽。。。。。。」
觉枫一时语塞,将笔支在砚台上。抬眼看他:「我们皆知你早年困厄,如今一切皆变好了,境遇远超常人,好好活着才能慰藉母妃在天之灵。」
明焰半个身子伏在桌上,双眸定定的看着觉枫:「我来拿补偿。。。。。。」
「你也知镜尘去了棋州,那事,我还没来得及与他说。」
「监国一事非同小可。。。。。。」
「那就是没有喽。。。。。。」明焰俯身又向前探了探,炙热气息喷在觉枫面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