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不加掩饰的压迫眼神总会令人不安,齐风禾胆小,见行刑便会受惊,慌乱哭泣,胡乱咬人。
如今又不在王宫中,今日又与叛军对峙,温王担忧她见了之后,受惊过多,今夜梦魇。
还是不见为好。
温王就是被齐风禾弄得发颤,也没有挪开手。
“好吧……”
见不得看,齐风禾委委屈屈道。她松开了温王,不再压着他,坐到一边,神色可怜。
其实齐风禾本来也没有很想看,毕竟温王眼神确实吓人,她也不是很敢看。可温王偏偏挡着,不让她看,她突然就很想看了。
不让看,就要看。
就要看!
她低着头,盘腿坐在一侧,偶尔抬眼看温王一下,神色委屈,可怜巴巴,好似被欺负了一样。
没了齐风禾压着,那种陌生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温王站起,看见还坐在地上的齐风禾,垂着首,耷拉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的模样,他刚刚平复的心又泛起异样。
“妻?”
他蹲下,牵着齐风禾的手,试图将她扶起。
齐风禾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好似诉说着无限的委屈。
温王瞧得一愣,立即别开眼,似乎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又移回来,却见齐风禾神色更委屈了,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她低着头,借着温王的力,撑着地面站起,好似淋了雨又被人推倒在泥潭里滚了几圈的可怜小狗,扒拉着自己跑回了家。
“妻?”
温行连忙扶住她,见她模样,不知怎么安慰。
“嗯。”
齐风禾听到他叫她,便小声回应,只是低着头,神情低落。
她只比温王肩膀高一些,才到耳垂,于他身前低头,便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和低垂的双眸,温行看着她,许是安静太久,齐风禾小心地抬眸,撞见后,又垂下。
微红湿润的眼眸好似什么利剑,温行单单瞧上一眼,便觉心脏被捅上一刀,疼痛异常。
他觉得难受,便张开了双手,将齐风禾搂住。
齐风禾没有反抗,她好似也从未做过什么反抗之事,好似一直都很顺从。带她杀人是,带她观刑也是,如今更是。
温行的心脏好像更痛了。
齐风禾温顺地靠在他的胸前,小心地抬眼看他,低头,又抬眼看他。
温行突然想起他面上仍戴着鬼面,鬼面恐怖,恐视之不安,于是齐风禾再抬眼时,便见他取下。
绳结系于脑后,温王一手扶着齐风禾,单手不能解开,便由下至上,掀起取下。
齐风禾抬眼时,恰巧撞上。
先是露出下巴,再到红唇,最后,一双冰冷眼眸望向她,她一愣,久久未移目。
对方亦看着她,似乎想用这张脸来柔和神色,却不想非但没能使眼神柔和起来,倒令那张脸变得冷漠,竟让人生出了不敢直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