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叶枕舟突然来了劲头,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见郁斓冬作势要关上窗户,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止,慌乱之中,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郁斓冬的手臂。
这一碰,叶枕舟顿时清醒了几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生怕郁斓冬因此更?加生气。
他赶忙想把手缩回去,可?心里又实在是不甘心,这一犹豫,胳膊就卡在了那狭窄的窗户缝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郁斓冬平日里能毫不客气地给他甩脸子,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真的伤了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将军。
无奈之下,她只得又重新?把窗户打开了些。
郁斓冬可?以给他甩脸子,却也不敢真伤了这位小将军。
又重新?开了窗。
郁斓冬心里本就委屈得厉害,这段日子,先是被?卷入叶家的兄弟争端,又被?叶枕舟做出些恼人举动,搅得心烦意乱,这会?儿更?是被?他大半夜的折腾给惹得气不打一处来。
一双杏眸染了雾气。
叶枕舟见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平日里在战场上那般杀伐果断,可?此刻在郁斓冬面前,却像是个没?了主意的毛头小子。
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你……你不要哭呀,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郁斓冬眼睫轻颤,泪珠滚落,顺着脸颊滑出两道晶莹的痕迹。哽咽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枕舟凝视着郁斓冬落泪的模样,眉间不由自主地蹙起,眼眸也愈发黝黑深邃。
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滞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叶枕舟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忐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到。所?以,别哭了,好吗?”
“凭什么你说?不哭就不哭。”郁斓冬本就心里委屈,又被?他这般“哄劝”,心里那股子犟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微微仰起头,倔强地瞪着叶枕舟,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珠,却丝毫不肯示弱。
“你哭起来很?好看。”叶枕舟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一脸认真地说?道。
郁斓冬一下子被?他这话给噎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枕舟,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之间,竟真的被?他整得哑口无言了。
“不好。”郁斓冬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
“……好吧。”叶枕舟听了这话,脸上划过一丝落寞,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几分。
过了一小会?儿,叶枕舟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间掏出一块素色蚕织手帕来。
手帕上绣着一颗柱子,只见他轻轻地打开手帕,里面躺着一块黑木簪子。
簪子的样式虽说?简约,却透着一种古朴大气的韵味,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我……这个你拿着。”叶枕舟此刻涨红了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簪子递向郁斓冬,“不生气了好不好?”
郁斓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好像他真的很?喜欢她的错觉。
“我困了,要睡觉了。”
说?完,郁斓冬也不等叶枕舟再有什么反应,便猛地一下关上了窗户,“砰”的一声?,那扇窗户便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将叶枕舟隔绝在了窗外清冷的月光之下。
叶枕舟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紧闭的窗户上。
郁斓冬回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这一路走来,几乎事事都顺风顺水的,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哪怕有系统的帮助也不会?这么顺利。
还有郁母,每次都会?一脸严肃地劝诫自己?,让自己?离将军府远些,却次次欲言又止。
而?且搬家的时候,恰好就能找到合适的铺子和宅屋,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顺顺当当的。
这桩桩件件的事,如果说?其中没?有叶枕舟在背后插手帮忙,郁斓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分明,权力比天大的封建社会?里,自己?不过是一介女流,却能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么久,还没?受到什么刁难,这怎么想都透着一丝不寻常。
其实,对于叶枕舟,郁斓冬心里是有着几分欣赏的。
虽说?自己?之前在将军府做厨娘,可?将军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对自己?都很?是尊重,而?且在大荒城之中,也从?未传来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流言蜚语。
还有那次在醉月酒楼,自己?被?人诬告,也是叶枕舟及时赶来解围。
只是,郁斓冬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叶枕舟当真喜欢她吗?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厨艺好吗?
就这么思来想去的,一夜便过去了。
大年初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屋内,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郁母正在院子里忙着收拾些杂物,一抬头,就瞧见郁斓冬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走了出来,郁母被?吓了一跳,手里正拿着的笤帚都差点没?拿稳,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
她脸上满是关切,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一边仔细打量着郁斓冬,一边赶忙问道:“冬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呀?瞧这黑眼圈重的,昨晚没?歇息好吗?”
郁斓冬心里还挂记着昨晚叶枕舟来的事,早上起来只剩窗台上放着的一个木簪子,仿佛在佐证着叶枕舟昨夜确确实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