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镖局的脚程,孟简之殿试结束,信也差不多就到了,不会影响他考试……
春闱结束后,总该让他知道孟叔身体的情形。
她这么想着,便颤落笔,以自己的字迹,将孟叔近来的详情写了下来。
她将信小
心翼翼封起来,压在箱笼之下,盘算着明日将信送去镖局。
夜里,她躺在榻上,只觉得这些日子过得沉闷,她只觉得头顶有一片乌云,不知什么时候,便要下起雨,浇她个浑身湿透。
没料到,次日一早,真的下起雨来,春雨淅淅沥沥,虽不似冬日料峭严寒,却没有尽头,让人心中郁郁的。
六娘推开红木轩窗,看向外面漫着轻纱似的灰蒙蒙的天,思绪也渐渐飘到云外去,心不在焉起来。
直到雨珠斜斜打在她面上,她才恍然回神,关上半掩的窗棂。
那只小喜鹊突然,吱吱地叫了起来,它的伤已好尽了。
六娘远远地看着它,“你是不是也想飞啦?待雨停了,便放你自由。”
它不叫了,呆呆地看着六娘。
六娘起身,在笼前歪头看着它,缩缩鼻子,嗫嚅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六娘正欲关门,“顾先生!顾先生!”呼然听见大门外有人叩门,声音甚急,一下下叩在六娘心头,六娘心中忽然一落,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找顾翁戎,但她只觉得这么大的雨还赶来,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雨,大抵是不会停了
六娘快速地穿上外裳,拿了纸伞,去叩阿爹的门,顾翁戎睡醒从屋里出来。
“如此大雨,不知是谁找阿爹呢!”六娘给顾翁戎打上伞,声音在雨里显得小小的。
顾翁戎推开门,便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陌生男子背着一人,他没有打伞,一身蓑衣,裤脚已然湿透。
他背着的……是孟叔!六娘心头一落,自己的不安感突然变成巨大的无措和恐惧,她被这种情绪包裹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翁戎一愣,“快进来,快把人背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杻阳山外围发现他的时候,已然晕过去了。”
顾翁戎疑惑道,“孟兄怎么会在那里?”
他摇摇头,说,“我是那边山上的猎户,猎兔时发现了他,只是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厥了。”那年轻人说。
“多谢,多谢…”顾翁戎忙将那猎户引到堂屋,让他将孟叔放在榻上。
那个猎户又扭头向他们道,“孟先生以前给老夫治过病,我认识他,才将他送了过来。
杻阳山附近不太平,幸好遇见了我,可不能再去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