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苏晴栩一直想逃,终于等来解脱——被谢琨源的正室娘子逼落山崖。
苏晴栩终于认清了面前这个人的阴险:“慕妍,你原擅长的是笑里藏刀啊。”
慕妍满脸不屑:“都怪你是个胸大无脑的人,妄想和我争,你早就没资格了。”
“因为你父亲,南辰差点就要攻占东元的重要城池,理州了。”
这一句无疑是戳苏晴栩心窝子的痛。
苏晴栩忽然又做出一派以往风光无限的娇贵架子:“你又是从哪个泥堆里爬起来的?我生来尊贵无双,永不仰人鼻息。”
慕妍笑得肆意:“哈哈,天大的笑话!没有了苏家的大小将军,你算哪根葱?”
苏晴栩反而淡定些许:“说到底,现在世间女子口口声声的荣耀都来自宗室里的男子,若偏要将女子摘出来,她们又互相为难,岂不是很可悲?”
慕妍眼中划过一抹急切与自己阴暗面的灰败:“所以,我更想把那个从来都不看我的人,长久玩弄于掌心里。”
苏晴栩看着她半梦半醒的样子,也只是点到即止:“你真的爱他吗?应该是吧,不然你不会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渴望。”
慕妍眯了眯眼,山崖的风很大,大到吹起来她心湖上的涟漪:“应该是、吧?我虽然比你晚几年遇见谢琨源,但他的习惯秉性变化我都在时刻关注着。”
苏晴栩想先退一步:“那是他没眼光。我劝你,把无名的战火不要延续在我们各自身上好吗?”
慕妍却以为她是在以退为进,美目凄怆:“我有时候真的疯魔了,但是我就希望你永远都不能在他身边。”
……苏晴栩急速向下坠落时,才明白国师夫人表面活得风光,内里备受谢琨源冷落。
苏晴栩觉得自己遇见一个可怕的女人就算了,不可能以后还要倒霉。
后来她又活了,也不愿谢琨源能找到自己,便躲了六年。
“阿栩,你若肯乖乖回来,我定会对你温柔,对你好。”殊不知姗姗来迟的谢琨源默念,他一遭失去她,没多久就发疯、入魔般地想要找到她。
他们的大婚之夜,谢琨源却到了她这里。
苏晴栩察觉黑暗里多了一丝异样而好闻的气息,刚想坐起来唤外面的婢女,瞬间却被榻边的男子捂住口鼻。
于是她模模糊糊说:“你干嘛?”
谢琨源把她像当娃娃一样当个摆设,抱着她也能心无旁骛:“不干嘛,纯抱着你睡觉。”
地上散落的是他大红色喜服,亦是慕妍那个房间里燃着的猩红烛火。
苏晴栩小声嘀咕:“慕妍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还真是配一脸。”
谢琨源的磁沉声音不辨喜怒,甚至还暗藏着期待:“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对她下定义?”
“怎么,心疼她?”苏晴栩翻了个身,一把扯过被子,把他露在外面。
苏晴栩知道他不听她把话说出来就还要折腾,忙道:“我吃醋,好吧!”
谢琨源果然不一会儿就低低笑起:“你很少这样不抗拒我。也罢,你想遮掩着,就任你自由发挥好了。”
他的手臂还是很倔强的横在她身前,让她很是纳闷: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过了一日,慕妍来找苏晴栩交谈,带了点自己做的点心和一些新鲜的、外邦产出的珍稀瓜果。
慕妍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出手一向大方。
从某种意义上讲,逼她走山穷水尽的一步棋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苏晴栩皮笑肉不笑收了这些东西,坐在她旁边算是好声好气:“慕妍,我就长话短说了。第一,我不会跟你争谢琨源,无论你是否相信。”
“第二,我迟早要离开国师府,好的坏的手段我都会用上,对我来说,离开越快越好。”
“第三,你不用去郊外一处山崖细心筹谋,我知道这会成为你的杀手锏。”
慕妍心中突生波澜,却很快被她掩盖住,面上还是和善:“苏姑娘,我们曾经见过面吗?我觉得你好像特别了解我。”
可惜,慕妍根本就不会在意她的承诺,因为听上去就很难做到、很假。
慕妍想:是不是苏晴栩这样连名带姓的指出那人,等同于在炫耀?
苏晴栩的语气和话里头的意思恰恰相反:“我们迟早都要互相了解的,如果我没清楚你的为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和你交底。”
苏晴栩看着慕妍装得辛苦……她倒忘了,慕妍此时还是个看似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单纯姑娘呢。
苏晴栩在上一世处处找慕妍麻烦,慕妍都没有怨言,到底是什么,会让她最后本性毕露?
“夫人是在为了整个谢府经营而好心教训你,你难道不明白吗?”慕妍的粉衣婢女听出了话外音,眼梢微微挑起,怒不可遏。
“小照。”慕妍依旧端庄大气的喊住了心腹婢女,然后带着微微歉意说:“苏姑娘大可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苏晴栩在反讽她,抛开心腹婢女的反唇相讥,她本来又何尝听不出?
慕妍眼眸似乎有着露水的倒影,是双含情眼。她正襟危坐,声音秀雅:“我们先各自给对方点面子,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会更好。”
苏晴栩怎么感觉,慕妍变得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慕妍的举动理由想起来很复杂。
慕妍拿出一个做工很精致的物件:“苏姑娘,这是我绣的一个海棠香囊,现在送给你。”
苏晴栩不打算伸手去接,直接拒绝:“我以前喜欢海棠花,现在不喜欢了。”
慕妍明眸善睐,面色寻常:“那我送的不巧了。”
小照也在暗自观察苏晴栩的神色:“据说这府里的海棠花是国师大人亲手种的,就是想让夫人嫁过来赏花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