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执礼重重点头,眼神期待,“陛下说,信王是执礼的爹爹,执礼看他们都唤您信王殿下,所以……”
他向前一步:“您是执礼的爹爹吗?”
江思林僵在了原地。
阴冷的表情一瞬间就褪了个干净,江思林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迷茫。
他在心底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定就是江宴川的诡计,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定然早就察觉了他的心思,这才找出了这样一个处处都透着他和邱素心影子的孩子,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借此攻破他的防备。
可当他从这样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蹲下了身来,面向那个突然在此处出现的小家伙,声音轻柔:“你叫执礼吗?”
不算顶好听的名字。
跟他在这一段时间以来,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儿子取的名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在见到这个孩子的瞬间,他竟是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适合眼前这个小家伙。
他不由自主伸出了双手:“到本王这里来。”
关执礼双眸中的光更亮了一些。
他仅踟蹰了一瞬,就目光坚定地朝着爹爹的方向跑了过去,直直冲到了对方的怀中:“你真的是执礼的爹爹吗?!”
江思林不自觉在小家伙的头顶揉了两下:“我——唔!!”
那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感到过温暖的时刻
密集的刺痛从胸口处乍起,不过瞬间就堆积成了令他无法忍受的程度,江思林的身形一滞,猛地一掌打在小家伙的腹部!
关执礼隐忍的痛呼和狠狠坠地的声音叠在一起,被江思林怒吼的声音盖了过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这混蛋都对我做了什么?!”
江思林胸口处的衣料被血迹染成了更为深邃的黑色,黏黏糊糊的,还不住有血水滴落。
关执礼的情况也没能强上多少。
江思林方才的那一掌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瘦弱的身体刚一坠地,就猛地翻身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深知小家伙有多喜欢这个新认识的哥哥的祝骞呼吸一滞,再顾不上追击那几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反臣,当即就朝着关执礼坠地的方向赶了过去。
他伸出手,试探着在关执礼受到攻击的地方按压了两下,在探明对方的伤情之后,眼底的神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如何?”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中带有几分焦急的声音。
祝骞应声抬头,对上江宴川关切的眼神,而后,缓慢又沉重地摇了摇头。
关执礼的肋骨碎了数根,肺腑的情况他暂且无法探明,但看小家伙这一副已然呼吸困难,整个人就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也能清晰判断……这个小家伙恐怕是回天乏力,药石难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