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府中的一家茶楼柜台上摆放着一排精致香囊,一位夫人看着柜台背对着她的女掌柜问道。
沈婉鸢回头愣了一下,笑着应道:“我不是东家,只是安掌柜新招的伙计。”
她继续笑眯眯说道:“这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这个三十纹,童叟无欺。”
夫人也是个爽快人,便把铜板放在了柜台上就离去了。
沈婉鸢笑眯眯攥着铜板,回想这一个月的过往,却是从未有过的快乐。
之前的计划本是想着去江南,但与苏云川分别之后,她便让女镖师转向了前往西北。
西北府的初春总是来得慢些,但日头却是逐渐暖和,黄褐色的草地泛着不易察觉的嫩黄色。
行至此处,便住进了安掌柜的客栈,她是典型的西北女子,热情洋溢又为人风趣,招呼着她们住下之后,她便产生了定居在这里的冲动。
安掌柜帮她们寻了一处小院子,她们顺便帮着她打理客栈,再借着她的店铺卖些她和小春儿绣好的绣品。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但沈婉鸢听着身后客人的谈话,后背隐隐发寒。
“喂,你听说没有,正月十五京城茶楼爆炸了,包厢的权贵缺胳膊断腿的。哎呀,那场景血淋淋的。”
“嚯,这都一个月了才知道,西北消息果然闭塞。”
“我可听说,肃王被收回了京城兵马司的权利,一众大臣要求肃王勋爵从亲王降至郡王。”
“那可是陛下亲叔叔。”
“你可说,但肃王一个月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沈婉鸢后背却止不住的发寒,陆珩怎么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他真的死了吗?是她下毒杀死了他吗?
沈婉鸢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再去想,但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杀人这样的事,却让她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沈家怎么会家破人亡,奏折上肃王鲜红的正印在她的脑海久久萦绕。
那桌客人走后,沈婉心中涌出莫名的焦虑与惶恐,仿若乌云笼罩,让人喘不过气。
西北的沙尘暴总是猝不及防,上午还是风和日丽,下午便遮天蔽日,黄沙漫天。
安掌柜摇着手中的红色披帛,眉眼明艳道:“没有客人早早打烊,你们赶快回吧。”
沈婉鸢今日也因着客人的对话有些心烦意乱,向掌柜告别后便离开了茶馆。
漫天的黄沙遮蔽了视线,飞沙滚石激烈的拍打着沈婉鸢的身体,她和小春儿搀扶着顶着风而回。
行至小院门口,沈婉鸢却楞在了原地。
“姑娘,我们出门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小春儿天真的声音仿若惊扰了夜眠的鸟雀,突然她们周围出现了一群不知藏在何处的侍卫。
“姑娘。”小春儿害怕地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