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且勇敢。
沈唤笛呆滞的眼神里挤出一丝“没关系”,僵硬地拦住江雪映想要保护她的手。
蠕动嘴唇,也有可能是幻觉,她说潘丽无知无畏,会伤害你。
第三个耳光落下的时候。
沈唤笛竟然还有一丢丢脑容量去遐想,如果她是江雪映就好了,生得明媚又光明,会对陷入难堪的朋友伸出援手,即使自己害怕得发抖。
——这样她就能更自信点。
思绪在此刻又拐了个弯。
对了,林郁野说,她本该这么闪耀。
她看向了站在潘丽身后紧握拳头的林郁野,他没有上前,大概是因为潘丽甩巴掌前,大声呵斥:“沈唤笛,我真不该养你,你这个野种。”
“他虽然性子冷,但很尊重你。”姐姐说过的。
沈唤笛缓慢地抬手,冰凉的手心贴上巴掌印那瞬,她完全明白林郁野为什么会顺从陈雅唯的心意当一个全身覆霜雪的冰冷的高岭之花,这是自卫也是对他人的保护。
“是么?”
沈唤笛听见自己轻笑了一声。
“我真的是野种吗?妈妈。”
喉咙涌上血气,铁锈味。
很像小时候弟弟生病时候,她只敢偷舔八宝粥铝盖时的味道。
沈唤笛咽下血沫,往前走了一步。
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林郁野的担心眼神。
可再睁开时,她的手竟然不自觉地紧箍在潘丽的肩膀上,而掌心卡着的是凸起的校徽别针,距离潘丽的脖子很近。
她终于在潘丽的脸上看到了自己常有的惧怕表情。
沈唤笛得到了一丝快感。
“你、你要杀了我吗?”潘丽期期艾艾。
“我不会因为你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沈唤笛听到自己的声音沉静得可怕。
“可是,你怎么能让那男人撒谎?”
“我不是从您肚子里费劲力气爬出来的吗?不然你怎么换来弟弟?”
“我当时就该一根钢针打掉你!”潘丽口头上永不服软。
太阳穴轻跳,沈唤笛竭力克制自己手上动作,可还是往前近了一步。甚至都顾不上周围响起极轻的吸气声和劝导声。
“这么多年。”
“你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你对我的抛弃,你对我的欺凌,你对我的忽视都是刺在我体内的钢针,腐蚀我的傲骨,吮食我的血液,伴随着你的每一次高高在上不屑的眼神,准确又快速地刺向我的心脏。
“我努力又顽强地与之对抗,痛得伤痕累累我也不敢舔舐伤口,累得喘不过气来我也不敢停歇。”
“我害怕,一旦我舔舐,一旦我停下,我便会坠入无尽的黑暗。”
“于是我一直跑,从福安村、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