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有动静,岑听南都疑心他是不是被气走了。
才听见顾砚时道了句:“你也知道是大婚当日。”
谁家新妇在喜轿里都能睡着的?
没听错的话,她还打了个呵欠?
轿帘随之被重重放下。
岑听南莫名,他这是生气了?生的是哪门子气?
不待她反应,喜轿被斜斜倾起,是有人压轿,轿帘又被掀开一回,这回不再是顾砚时了。
是喜婆来请她落轿。
岑听南一手搭着喜婆,举止端庄地落了轿,也不知顾砚时拿她撒什么气,轿内如何又没人瞧见。如今外头这么多眼睛看着,装装样子她还是可以装得很好的。
岑二姑娘是这样想的,然而下一瞬,却不知是哪个轿夫斜斜伸出一条腿来,骤然横亘在她落脚的地方。岑听南一时不察,被绊了一下,半边身子都歪了!
重心不稳向前倒去,琉璃玉珠的惊呼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她都听到围观的人笑声了!
“哈哈哈瞧,新妇要摔了!”
岑听南死死咬住即将溢出唇齿的惊呼声,盖头因她倾倒的重心略微向上扬了些,露出些许视野。
是王初霁!
岑听南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那张幸灾乐祸,带着嫉恨的脸。
……怎么偏栽她手里了。
这下又要累得家人被耻笑了,岑听南闭上眼,微叹了口气。
也怪她自己,明明只要小心一点就能避开的事。或许前世便是这般,错过了太多的细节,以至于……总之日后,要好好记住这回教训才是。
岑二姑娘做好了认栽的准备。
可比预想中坚硬地面先到来的,是头晕目眩的离地。
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她被人横抱在了怀里。
“夫人当心,昨夜下了雨,地有些滑。”顾砚时的声音清而冷地响起,这是说给众人听的。
“今日第二了,该罚。”这声音慢条斯理,近在耳侧。
……是只说与她听的。
识卿桃花面(1)
顾砚时这样一抱,便将岑二姑娘即将丢遍上京城的脸面捡了回来。
他的臂膀坚实有力,抱着岑听南稳稳跨过火盆。
轻巧得像抱只猫儿。
可这在顾砚时眼中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引来周围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哎…这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