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明也动了几筷子,心里慢慢决定下来。他搁了筷子,声音不大不小。
易晗峥听着,心里默念了句:“来了,”也跟着放下筷子,静静等待李志明话。
李志明道:“易小公子,我承认我们可以继续合作。只不过,我跟你提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他讲得严肃认真,话一落,易晗峥忙低了脑袋绞手指,眼神乱飘着,说道:“李家主但说无妨。”
呵,这小子开始紧张害怕了。李志明看在眼里,心头不屑,沉声道:“我要易家的家主信物。”
易家的家主信物……一块浓黑色的宝玉。这种东西通常会被用修道者的手段加以封印。最广为人知的点子就是血缄盒,此物只认盒子制作者的鲜血和鲜活的意念。当然,易家要封存自家的宝贝也不会例外。
易晗峥闻言,假装大吃一惊:“我的天,李家主真是夸张,我爹怎可能告知我这种宝贝藏匿何处?!”
“易小公子这般可就没得谈了。”李志明立刻回道,“若是没有家主信物作保,我只怕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与易小公子玩闹一通,再提前把自己栽落进去。”
“不不不,”易晗峥连连摆手,不急不缓道,“李家主还未听完。我是当真不知,可娟姨身为主母却是知道的啊。”
李志明微微眯眼:“……易小公子这是何意?”
易晗峥笑嘻嘻道:“娟主母还是不难对付的。她是个贪心的狐狸精,局势一旦变得于她不利,她一着急,您还能不懂得如何对付她吗?”
李志明隐约瞧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芒,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向着他举了手中杯盏:“李某信易小公子一回,之后会在城里商铺做好应做的准备。也请小公子千万不要食言,取得血缄盒以后定要帮李某开出那信物。”
易晗峥有眼力见,拿杯子与他碰了碰,笑道:“一定,我还仰仗李家主予我好日子过呢,哪能不遂了您的愿?”
李志明意有所指道:“如此,信物反倒是易小公子的护身符了。”
“护身符?那东西也配?”易晗峥大大咧咧道,“李家主可真会拿我开玩笑,若有了那玩意儿,我不如拿去庙里换一串红绳结。”
“……”李志明沉默。真服了这不知东西贵重的憨小子。
几日后。泓城城内掀起轰然大波,李家突然抄起各种手段,逼得易家连连亏损,易家家主难当大任的说辞在众人口中飞流传。不过亦有人认为易家是泓城里最得意的百年大家族,怕是仍有后手,只是暂时隐忍。
易家家府里众人同样是各自持各自的观点,只是憋在心里头不敢乱说。当然,耐不住性子的人大有人在。
刚过午时,正该午睡休息的时候,娟姨便匆匆去了易晗峥住的屋里。平素她最喜欢用温言软语哄人一番,再把容易受骗的傻小子往外头送着瞎玩瞎闹的,只是今日,她却没有把人赶外头当纨绔的心情。
她刚迈进门槛便唤了声好峥儿,给易晗峥听得心里直冷笑。易晗峥面上假惺惺扬了丝甜甜笑意:“娟姨慢些,峥儿怕您摔着呢。”
娟姨坐在一边,拍着胸口缓了缓气息,迫不及待问了句:“峥儿可知城里近日大风大浪搅得人心里不得安宁?”
“哪来的大风大浪?”易晗峥拄着脸,闲闲道,“娟姨瞧瞧天上,我观城内近几日都是艳阳天,连雨水都下不下来呢。”
“……”他还真当是字面意义的大风大浪了!娟姨一时气急,真想揪着他领口问他脑子里成天都是什么,当然她不能,表面还要摆着张好脸装和气:“娟姨意思是说,咱们家近日被李家打击得厉害,也不知你爹是做的什么打算。”
“哦我懂了,”易晗峥恍然,“那娟姨去问问爹啊,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娟姨心里直骂这不通气的傻小子。
她解释道:“娟姨这不是见咱家受了李家的委屈,死活咽不下那口窝囊气,想着趁这会赶快把易家接过手,好帮你爹跟咱家翻了盘……哎呀,娟姨可跟你说过好几遍,你莫要说自己又不记得。既是早晚要做,娟姨可不想再等你爹在那儿磨磨唧唧了。”
易晗峥装作才会过意,慢悠悠地“哦”了声,点着脑袋连声说道:“记得记得,我记得清楚,只是心里始终没个底儿。娟姨倒是说说,你想几时把此事了结?”
“几时?依我看,不若就……”娟姨咬咬牙,“就今日!今晚我就去……去……”
易晗峥见她支吾着说不全乎,给她补上话道;“去把我爹清理了,娟姨就是不说,我心里也是明白的。”
“……”娟姨听他说着,心里不由开始想着自己已在心里模拟了多次的场景,可真到执行前她才觉出些紧张来。
这一紧张,反倒把方才的急切与慌张冲淡了不少。娟姨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峥儿说得不错,你可记得晚些时候,娟姨会过来找你帮忙开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