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素兰也不生气,耐心地解释着。“上你家做事,确实是我那后妈的主意,目的就是讨好肖厂长,你奶奶是一直都喜欢我,总是拿我开玩笑,想让我给她老人家当孙媳妇,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想攀谁的高枝。”
“不攀高枝?”肖景宇幽深的狭眸紧盯着她。
“要攀高枝的话,我又不会从订婚宴上逃走,也不会来这里受你白眼?”她完全不在意他的眼光,眉眼弯弯,笑着说。
“我们素未谋面,难道你喜欢我?”
“别自恋好不好?”林素兰伸手去拉他。“走,我们去院里干活。”
肖景宇推开她,指着门口,黑眸深处涌动着几分薄怒。“滚!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他现在都焦头烂额了,救父母找不到门路,自已从小就在省城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爸妈在这个小县城的人脉关系都找过了,他们都不肯出手帮忙。
“肖景宇,我是来帮你的,信我一次好不好?”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你家院子里埋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如果我们不挖出来,给调查组的人找到了,你爸妈就算是清白的,那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家院子里有值钱的东西?”肖景宇瞪大眼睛看着她。“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是肖奶奶让我帮她埋进地下的,说是要留给孙媳妇。”
肖景宇盯着她,眼神强势又直白,像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意在里面。
好几次,奶奶在电话里给他说起一个女孩,说是她老人家相中的准孙媳妇,还让他千万不要在省城找对象,一定要抽时间回来见见这个漂亮女孩,反正是把这个女孩吹捧到天上去了。
葡萄树下,两人用力地挖着。
“你埋这么深干什么?”肖景宇拿着锄头挖土,浑身散发着阳光和运动的气息。
“是肖奶奶让我埋深一些,省得别人惦记上她的宝贝。”林素兰也是挥汗如雨,再累也没停下来,她是在为前世的自已赎罪,明天就应该是调查组找她谈话的日子。
前世,她被那些人连吓带哄,说出了埋在树下的宝贝。
那些所谓的宝贝就成了肖厂长贪污公款的证据。
挖了一个多小时,泥土中露出一个密封的青花瓷瓶,她伸着双手将周围的泥土拂去,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放在他面前。“你打开看看,清点一下有些什么东西,这东西放你身边太危险了,我先替你保管起来,等你爸妈安全后,我再还回来。”
肖景宇揭开瓶盖数了数,有二十根金条,还有一些珠宝首饰和古钱币,这些是奶奶的嫁妆,他从小就听奶奶讲,奶奶的父亲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挣了不少家底,但就是没人亲眼见过这些值钱的东西。
肖景宇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心说,奶奶这么相信她,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好,交给你保管。”
“你真信得过我?”
“我是信得过奶奶识人的眼光。”他甩开膀子干活,准备将挖出来的泥土填回去。
林素兰阻止道。“等等!”
说完,她进屋找了个小布袋,将金条和珠宝首饰装起来,那些古钱币又原封不动地埋在了地下。
“你这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应付调查组。”林素兰认真地填着泥土。“我在你家进出的时间比较多,调查组迟早会找我谈话,埋的是古钱币,就是挖出来也没关系,只要没有金条和这些值钱的首饰,他们也没什么脏水往肖厂长身上泼。”
“你相信我爸妈没犯罪对不对?”肖景宇失控地抓着她。“他们都说我爸妈贪污了公款,曾经的亲朋好友都不理我,甚至还落井下石,说我们家过得这么好,原来都是贪污的脏款。”
“我相信他们是清白的,你们家过得好,那是因为你姥姥家有钱,是他们给了资助,你们家才能盖起这三层红砖小洋楼。”林素兰盯着他额角上的划痕,知道他受了很大的伤害。“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那些人就是眼红加嫉妒,见不得你们家过得好,你别担心,你爸妈只是在接受隔离审查,又没真正定罪,别消沉下去,万一他们被冤枉了,谁去替他们翻案啊?”
“你相信我爸妈,你真的相信我爸妈?”肖景宇的声音发颤。
“嗯。”林素兰眨了眨星眸,用力地点头。“我相信。”
“谢谢你!”肖景宇抱着她失声痛哭。“这些天,我找过爸妈曾经的亲朋好友,他们不信就罢了,还摆明要与我们家断绝关系,生怕受我们家牵连,唯独你相信他们,真的谢谢你。”
“呃,从现在起,你得打起精神,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坚强。”她有些不自在地挣脱出来。
“嗯,都听你的。”他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叔叔阿姨还在等着你解救呢,你就这么消沉下去,他们也就没盼头了,现在,你不是孤立无援,我会一直帮你,直到真正的贪污犯落网。”
“好。”
听着卫生间传来流水的声音,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麻利地收拾屋子,前世,她在赵家当牛做马干了二十多年家务,这算是她的强项了,三下五除二就将屋子清理干净。
看着清清爽爽的肖景宇,她将他按坐在沙发里,用棉签蘸了药水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前的划痕。“你忍着点,药水擦上去有点痛。”
“不痛。”肖景宇仰着一张俊美的脸,“你大胆擦药就是。”
“好。”她轻轻地擦完药,捧着他的额头吹了吹,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无论是眉毛、眼睛、鼻梁每一个部件都像是精心雕刻而成,看得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前世,她一句话就害了他全家,然后奋不顾身地跳进赵家的火坑,不仅害死了自已的哥哥,还害死了自已,真是悔啊!
“怎么了?”
“没怎么。”她被唤回了神,笑了笑。“我是在想,你这划痕会不会留下疤痕?”
“留疤就留疤,只要我爸妈没事,要我的命都可以。”肖景宇无奈地叹了声气。“要是张会计还找不到,我爸就成了替罪羊,现在,大家都在说,张会计可能被我爸给杀人灭口了,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我爸妈又要添上一条莫虚有的罪名。”
“欲加之罪,怕什么怕?”她附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说。“打起精神,掘地三尺也要把张会计找出来,只要找到他,才能水落石出,他现在不会去熟悉的地方等你们去抓,凡是我们能猜到的地方都不要去,去一些偏远的陌生地方,只有躲在那些地方,他才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