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梳妆齐整,行至殿中竟然不见于力行,忍不住问了一嘴,“平日他不是最着急么?”
念一也懵懵懂懂,想了想道:“大概是去催早膳了。”
说着念一拉开帐子,催促着窦昭昭去叫陛下,“可别再迟了。”
窦昭昭顾不上想其他,撑着腰上前,俯身轻唤,“陛下,该起了。”
奈何柔声细语念了好几遍,榻上的人半点反应也没有,窦昭昭只得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陛下,已经卯时了,要来不及了……”
本以为这次就是一头猪都该叫醒了,可一贯利索的陆时至竟然不胜其烦地一个翻身,用后脑勺对着她。
窦昭昭对着陆时至黑乎乎的脑壳,一时气结,歪了歪头,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陆时至能干出来的事。
你不是励精图治、勤勉能干的明君吗?怎么还赖床呢?
窦昭昭叉着腰,光顾着难以置信,没有现身后于力行不知何时过来了,脸上憋着笑,还把想要提醒她的念一给拉了出去。
等窦昭昭转身想要找人求援,面对着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内殿,只留了两个打帘宫女,缩着下巴,生怕被点到。
窦昭昭也不想为难人,只能硬着头皮,沿着床沿坐下,撑着床褥,探身去够陆时至的肩膀,“陛……”
不等她把话说完,身下坐着的被子一动,肩头和腰际搭上两只手,整个人被环抱着跌进被褥中。
窦昭昭这才意识到,他是装睡,气的捶他胸口,“陛下!”
“嗯。”陆时至十分坦然地应了一声,像个蚌壳一样把他的小珍珠包裹地严严实实,闻着窦昭昭颈间的幽香,心情舒畅。
“你还闹!”窦昭昭不高兴地胡乱动着,像条咋咋呼呼的活鱼,“一会儿误了早朝,满朝的文武大臣得把陛下的头都念大了……”
“不去了。”对她的威胁,陆时至丝毫不惧。
“不行!”窦昭昭瞪大眼睛,急哄哄道:“陛下若是待在秋阑殿把早朝给误了,臣妾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呀?”
“那也不去。”陆时至铁面无情。
窦昭昭艰难地在他的环抱中拧过头,好声好气道:“去吧,臣妾英明神武的好陛下,臣妾求您了。”
陆时至嘴都快笑咧了,继续油盐不进,“不去。”
“呀!”窦昭昭气地惊叫一声,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陆时至望着气成河豚的窦昭昭,不管窦昭昭的抗议,抬手把她的头揉乱了,“笨蛋,今儿不上朝。”
说罢,陆时至一翻身,利索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于力行。”
窦昭昭根本来不及反应,于是等于力行带着宫人鱼贯而入,就看到珍嫔娘娘像个被翻了身的乌龟仰倒在榻上,努力了好几次,都起不来身。
念一看着,脚尖往前蹭了两寸,想扶,却碍于陆时至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穿上外袍的陆时至大慈悲上前,轻而易举将人拉了起来。
被这么闹了一通,窦昭昭衣衫凌乱,头更是散了大半,钗环歪歪斜斜顶在头上……再望着满殿想看又不敢看、想笑又不敢笑的宫人,窦昭昭崩溃地以手掩面,扭头进了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