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
那一刻,难以言喻的惊悚感顺着他的脚尖爬上了头顶,好像让每一根寒毛都直直的竖了起来。
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脸当场就变色了。
安德烈是对国王怀有埋怨的。因为从未有人让他的主人受过如此重的伤,而且最后几乎是全身而退。
但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对国王只剩下了同情。
那种秘药是用来清洗记忆的。
在最开始,它会让人陷入一会儿的昏迷,被施加过后的人醒来后会觉得思绪混沌,大脑一阵空白。之后是加大药量,经过3-4次后,用药者会不断地昏迷和醒来,最恐怖的是他们会发现,很熟悉的事物会变得模糊不清,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记忆如沙般从脑中漏走。
不断的遗忘,过往的事会被笼罩在迷雾之中,到最后会真的把人洗成一张白纸。
上一个案例,一个顽固的贵族被洗脑成了一个狂热的宗教狂,且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妻子送上了火刑架。
你会忘记自己最爱的、最渴望的,甚至但愿让自身成为敌人手中的工具,毁灭原本要保护的事物。
在安德烈看来,他的主人无疑是爱着国王的。
但是却要洗刷掉他的人格,毁灭原有的基础,制造一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傀儡。
精致的外表,实质空洞的内心,一言一行都顺着安排好的剧本,被一根无形的傀儡丝牵动着。
这…真的能被称为是爱吗?
如果这是爱,安德烈自己在心里默默想,那它比死要更可怕。
“他已经屈服了。”
埃尔维斯捧起他的头颅,凝视封瑟的眼睛,轻声说道。
封瑟没有昏迷。
他的样子安静又驯服。
那双黑色的眼睛失去光泽而变得空洞,犹如孩子手中把玩的玻璃球,又像泡在福尔马林中,断绝鲜活的生机。
昳丽的面容上凝固着迷茫,长久保持着一个表情,脸部肌肉好半天才有本能的反应。
他如一个真正的人偶。
“我想是的……”安德烈慢慢吐出一个数字,“我们在他的身上整整用了十二支的药。”
最高的保持纪录是五支,由夏诺创造。
封瑟比他高出了两倍还要往上,是普通人的将近十倍。
他的精神程度强悍的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安德烈都开始由衷的佩服封瑟了。
“是吗?”
埃尔维斯吻过了封瑟的眼睑,接着伸出舌尖轻轻按压他的眼球,像品尝一颗糖球般开始舔舐,把那一处处纤长的睫毛都染上晶莹的水渍。
暧昧的“啧啧”声把安德烈搞得不知所措,不过没有得到命令,他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幸好他的主人也不太乐意让别人见到自己对封瑟亲呢的动作,随即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是。”
安德烈如蒙大赦,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封瑟一眼,大步迈开步伐走出了这个压抑的房间。
“亲爱的。”
埃尔维斯轻声呼唤。
封瑟没有反应,眼珠机械性的转了转,缺少感情的眼睛如凝着一层水雾的黑色宝石。
沾上水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微光,有水珠顺着睫毛滑落下来,落在脸庞上,像一滴滴的眼泪。
埃尔维斯的舌头放过了他的眼睛。
他笑了,在成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后。
“你终于变乖了。”
他发出一声喟叹,“那么就让现在的你和我聊聊,我一直想知道很多东西。”
一缕细细的金色丝线从他的指尖爬上,紧接着渗进封瑟的皮肤,消失不见了。
他本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迷茫的睁大自己的眼睛,抿紧了唇瓣。
埃尔维斯说:“首先,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