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猴急猴急的,看吧,把人吓跑了吧。”
“你一个老司机,虽说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吧,但那也是有夫之妇,他一个没开过荤的小鲜肉,不怕才怪呢。”
“听老乡的劝,娘娘趁早收收心,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夏时锦不服气。
“老司机怎么了,我怎么说也是二十岁的青春少女,鲜着呢,就许萧泽莺莺燕燕,就不许我美男成群?”
下午,邢贵人带着戚常在来冷宫串门。
邢贵人平日里爱跟人聊八卦,消息甚是灵通。
这左打听右打听,没几日就打听到了柳萋萋的事儿。
要么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鹂妃被逼急了,用起脑子来颇有点柳太后的狠劲儿。
她怕柳萋萋日后真的入了萧泽的眼,柳太后寿宴的那晚,在柳萋萋上场献舞前,便让人将其迷晕抬出宫,卖给一个富商当妾室去了,彻底断了柳太后的念想。
柳太后知晓后,赏了鹂妃一巴掌,姑侄二人就此也生了嫌隙。
夏时锦的目的达到了。
出宫成瘾,在冷宫里憋了几日,夏时锦心痒痒,又想出宫溜达溜达。
夜里,她便撺掇长留和阿紫出宫。
阿紫胆小儿,做事也甚有分寸。
“不行,不行。”
“还是娘娘和长留公公出去吧。”
“奴婢在这里守着,万一来个人什么的,奴婢也好替娘娘周旋周旋。”
夏时锦觉得也有道理,便拉着长留,扮成太监遛出宫,然后又套上一件小厮的袍子扮男人,颇有点前世学生时期钻狗洞逃课的意思。
两个人对上京城的地理位置都不熟,一个人拿着火折子,一个人拿着地图,四处找着去京康坊的路。
“你之前跟秦统领出去就没记着点路?”长留抱怨。
可惜夏时锦有点路痴,在看地图时,完全抓不准方向。
她蹙着眉头道:“跟他出门都坐马车,也不像咱俩用脚走啊,上哪儿记得住路,好像是这边儿。”
两人走着走着,便觉得不对。
四周店门紧闭,仅有几盏灯笼亮着,幽暗的街巷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空中不见星月,夜色浓黑如墨。
潮湿的空气里还弥漫着草木泥土的腥气,有点风雨欲来的前奏。
长留看着地图犯起了嘀咕。
“京康坊是上京城的黄金地段,达官显贵的府邸大多在那儿,因大臣们要上早朝,所以离皇宫仅一街之遥。”
“按理说很近才对,可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
想到除了京康坊之外,都有宵禁一说,夏时锦也跟着怕起来,后悔一时冲动,自信满满地拉着长留溜出宫。
可凡事总是开头难,这次摸清了路线,以后再想出宫就不必再依赖秦野。
夏时锦拉住长留,准备往回返。
偏偏人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到巷口,便碰上一队金吾卫巡城。
“什么人?”
这若是被抓到,皇后遛出宫,那便是罪加一等。
夏时锦与长留转身拔腿就跑,待到另一个十字巷口,便分头朝两边散去。
“站住。”
身后的金吾卫紧追不放,夏时锦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左转右窜,穿梭在街道深巷的夜色里。
高低起伏的宅院屋子,在余光中,飞快地向身后闪去,陌生的暗巷一个接着一个。
藏躲、翻墙、钻爬、夏时锦竭尽全力地想甩掉后面的追赶。
耳边有风猎猎作响,大口大口的喘息已跟不上心跳的节奏。
肺子像要炸裂一般,每呼一口气,都如同吞下一把碎玻璃渣,割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弥散着一股铁锈的甜腥味儿。
双腿如同灌了铅,越跑越重,越重越吃力。
眼看着金吾卫越追越近,从放空箭警示,到放真箭追着她的脚步。
抓到是死,被射到也是死,夏时锦是打死也不停下来。
一声刺耳的蜂鸣从身后飞来,一把大手从暗处伸来,将她拦腰拽过去,羽箭便擦着夏时锦的耳边飞过,带下几缕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