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殘剛抬手,忽而輕咳了一聲。
這一聲仿佛敲在雲羅心上,她難掩擔憂,「王爺,你沒事吧?」
「沒事。」他輕輕擦去了唇角的血跡。
雲羅明白了,果然為她祛毒是有風險的,他也被蛇毒所侵,這是在以血脈之力強撐,她心中的洶湧化為酸澀難言的情緒,「王爺為何明知道自己會中毒,還為我祛毒?」
這個問題連沈星殘自己都沒有答案,剛才做出這個決定,他甚至沒有半分猶豫。
他邊說邊取出細紗布,將她腳腕傷口包紮好,又將她的腳放了下來,「感覺如何?」
雲羅道:「王爺,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別放著傷勢不管,也別為了我損傷自己,好嗎?」
「本王明白了。」
他答應得真快!雲羅暗自驚訝了一回。
卻不知道沈星殘在想:她又在心疼自己了,為了不讓她失望,就先答應她,若有下次,自己也是要肯定要救她的,從今以後,要讓她只看著自己一人,讓她的心緒只為自己而動……
「王爺,那月蝕——」
「今日本王出手打傷了他,此妖睚眥必報,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回來。他已經盯上你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王府,本王會保護你。」
一席話提醒了雲羅,月蝕離開前最後說的那些話,暗含威脅之意,而她現在又是行動不便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在外瞎晃,「好吧。」
折騰了一夜,兩人都累了,沈星殘將她送回臥房,看著她在床上躺下了,才放心離開。
……
夜色漸沉,雲羅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一來傷口處雖然處理好了,也上了藥,但一直隱隱發癢,二來,月蝕和沈星殘說的那些事翻來覆去在她腦子裡打轉,讓她睡意全無。
說起來,都是因為她宵夜想吃羊肉串,不然哪來後面這些事,她也是太托大了,覺得有妖靈這個天然的妖物感應器在,就不會有事,誰知——
啊,對了,妖靈!
木靈呢?!
想到木靈,她猛然一下從床上坐起身,就見一根豆芽樣的小不點從她發間掉了下來,她趕緊接住了。
「木靈?」她捧著小傢伙,就見對方蔫乎乎躺在自己掌心,黑豆眼變成了一圈圈蚊香圈的樣子,不知暈了多久了。
她又輕聲喚了兩聲,木靈終於醒過來了,它伸出小枝丫揉了揉眼睛,「唔,主人~」
有氣無力的。
「你怎麼了?是月蝕傷了你嗎?」
木靈爬起來一屁股坐下,道:「主人,月蝕是什麼?先前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妖力,強的!我剛想提醒主人呢,就被那強大的存在注意到了,他光用妖力就把我給震暈了。」
雲羅:……
「主人,後來發生了什麼?咱們怎麼回來了?是你打敗了那個強的妖主嗎?」
「我可沒這本事,那妖主,在王爺面前也不夠看的。」她將後來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聽得木靈小嘴圓張,「居然是妖主,難怪一下就把我弄暈了,主人你運氣真好呢。」
確實,若不是沈星殘來得及時,她可能小命就交代了。
想到這,她就有些忿忿,「木靈,你知道嗎,我之前聽過一句話,現在覺得就是在放屁。」
木靈眨了眨眼睛,「什麼話?」
「青石城的捉妖師對我說,皇城有捉妖司在,宮裡還有神凰的本體鎮著,是天下間最安全、妖物最少的地方。」雲羅道,「依我看,這神凰多半是在打盹呢,這麼多妖在它眼皮子底下蹦躂,它一點反應都沒有。」
「主人,神凰到底是什麼樣子呀?」
「不知道。」在原書中,神凰無所不在,總是被提起,但是它真正現身,只在結局的時候,將沈星殘的血換給了莫離,作者也沒描寫它的樣貌,雲羅以前腦補過,可能是渾身金光的鳳凰鳥,但鑑於她對神凰印象越來越不好,就隨口說了句,「也許是只脫毛□□。」
木靈吃吃笑了起來,比起虛無縹緲的神凰,它更關心自己的主人,「主人,那你明天還要出去玩嗎?」
「去不了了。」雲羅垂頭喪氣,「我答應了王爺待在王府。」說到這,她忽然拍了一下被子,「不對啊,我好像被沈星殘套路了!」
木靈不解的歪了歪頭。
雲羅激動道,「之前月蝕說那些話,他是有意不否認,就是為了讓月蝕誤以為我對王爺來說很重要,他一威脅,王爺便可以名正言順要求我留在王府,他的目的就達成了。我竟然還以為他是為了保護我,還以為……」
還以為他的不否認,是有那麼點意思呢,現在後知後覺想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別出門,別給他的計劃添亂。
雲羅憤然躺下,把被子往身上一蓋,「睡覺!明天一定要當著沈星殘的面,好好質問他,休想再套路我!」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又浮現出他唇角沾血輕聲咳嗽的模樣,心頓時一軟,小聲嘀咕,「算了,看在他幫我解毒的份上,就依他這次,僅此一次……」
留在我身邊
翌日,雲羅果然起了個大早,還在小院子裡巧遇了沈星殘,「王爺,我有問題想問你。」
沈星殘面不改色,語帶關切,「腳怎麼樣了?」
雲羅的腳腕已經恢復了知覺,但有些還使不上力,據說是因為月蝕的毒性強,還需要緩幾天就能恢復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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