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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火神（第1页）

马车经过一队素衣学徒，学徒们撩开宽袖，伫立原地深深向腥味的马车夫鞠上一躬。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学徒代表微微抬低声问。

“乔家庄，乔……叫啥无所谓。你们又要投靠何方神明？”这位乔姓车夫继续行车只是不经意的问一句。

马车渐行渐远，学徒的回答声音越来越小。

“南庄破庙，水火不容。是……”

赵千万顶破麻袋，露出一个脑袋，噌噌地瞪着他。车夫漫不经心撇上一眼，开始自说自话。

“垃圾书生，糟践了素衣，如今世道红白，红持大啊！”

确实如此，赵千万蓄积冲力的一口带血浓痰拍在乔车夫的后脑勺。

“垃圾，你弄脏了我的头。切。”

赵千万哼唧出一个愤怒的字符。

“你爸……小少爷，你爸有不了事，就是赵家要怎样，钱家也不答应。算了算了，你老实呆着吧。”

百年火旺日，山野小径中，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向光怪6离的大千世界。

蚕蛹状的赵千万在一路上见了会飞的蜘蛛、三脚的青蛙、火焰鸡冠的游泳的鸡。怪人乔车夫只给赵千万吃些花花草草，带有肉腥味的花瓣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经意间治愈了断裂的舌根。

“喂，乔车夫？你给我吃口鸡肉呗。”

“吃这个？你……行给你一次。”

赵千万笑着接过鸡腿，绿色的鸡腿属实没有美感。赵千万咬牙闭眼一口下去，咀嚼几下后全数喷了出来。

“喂！这鸡肉好他妈硬啊咬不动！”

“小子，你爸说你不说脏话的。”

乔车夫夺过鸡腿，张大嘴展示如何进食这种鸡肉。他的嘴中燃烧熊熊大火，绿色的鸡腿逐渐变成鲜红色又变白化熟。

“诶我的老天爷啊，你是火龙啊！”

赵千万呆呆地看着神秘的这一幕。

“去你大爷的，我才不是龙，傻逼才是龙呢。”

乔车夫潇洒转身把鸡腿甩到赵千万手中，看样子这招赵千万得自己领悟了。懵懂的少年长大嘴，扮成烧烤架样，几次尝试后火没出来，哗啦子流一车。

“你给我洗车啊！”

原本背身耍帅的乔车夫急忙双手扣上赵千万的双鄂，避免口水污了自己的马车。

后来的路赵千万来回摆弄这只鸡腿，乔车夫也能消停睡会儿觉了。

乔车夫梦中说了胡话不停念叨：

“火神……火神……”

迷茫的少年远远望着身后的路，怯怯地瞥了瞥前方的路。

赵千万从回忆中扫过一路上遇到种种怪异生物，记忆被扯回到幼年时期。

“千儿，今天得睡了。”一位披白稚的母亲缓缓合上书，拥过她的儿子。

“妈妈，带金链的鱼和无鱼鳞的谁会赢啊。”赵千万依偎在母亲怀里软软地问。

“傻孩子，看的不仔细，这两种鱼不会遇到的。他们所属不同神域，两神不相往来，两鱼自然无法见面。”母亲耐心讲解，随手盖灭了一旁的蜡烛。

“爸爸说可以……”赵千万提起赵钱。

“你爸爸啊……我信他……”赵千万的母亲扭过身去，浅浅叹息衔接舒缓的呼吸，她假装睡意袭来，可赵千万知道妈妈听到父亲一定会担心和迟疑。

赵家庄派赵钱出任务，赵钱推脱不得，因为这是火神的意图。

赵钱出庄，火神不允许亲信送行，小赵千万偏偏多跟进了一步，赵钱瞬间痛苦倒地。疼出鼻涕泪的赵钱艰难走回庄中，紧紧抱了小赵千万一下。

“儿子，保护妈妈。”

赵钱迈步出庄，一旁口衔竹枝的乔火月飞身扑到赵钱后背，赵钱踉跄两步背上乔火月转身看向赵千万的背影。

“还真是个小少爷啊……”

乔火月歪斜脑袋，这是他第一次见赵千万。本来漫不经心地一眼，可赵千万身上浓郁的火气引得乔火月瞪大眼睛怒目圆睁。

“原来没有那么重的火啊，虚惊一场。”

乔火月细看的一眼，小赵千万也不算火气旺，很可能是不经意看看走眼了。

这是赵钱和乔火月共同出的最后一次任务，而赵千万也没等到父亲回来就没了母亲。

赵家庄供奉的火神光明正大的现身在小赵千万的身后，其他赵姓族人不敢动这位留守孤儿一分一毫。火神撕裂列巴的嘴唇，不对称的扭曲的脸，左手阳炎火种，右手明烛龙灯，和这位彻夜哭泣红肿眼睛的男孩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