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和我说要手稿干嘛。”
北条果不其然又换上了嘲讽的面孔,他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双手环胸,又趾高气扬地看向对方。
“没有我帮你翻译你拿回去也没用,要是公安需要,你就让你那位降谷长官往上打报告,不然我是不可能……”
“是我自己用。”
北条亮:“。”
北条亮:“哦。”
他又看了眼望月秋彦背上的伤:“你惹麻烦了?”
望月秋彦:“……”
北条亮:“那你拿走也不行,你要是求求我,我可以给你读一遍,你自己记下来。”
望月秋彦:“……”
北条亮:“男人过了三十就基本废了,松田警官已经是没用的男人了,你和他是没有好结果的。”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忍住揍人的冲动:“我什么时候三十了。”
“四舍五入你不会?”北条亮不屑。
毒舌碰上毒舌,松田阵平冷笑:“你暗恋人家还让他每次帮你背锅?”
“我才没暗恋他。”北条亮同样冷笑,“他还没给道歉。只有我才能打他。”
到底是谁有问题呢。
北条亮比谁都清楚,是他自己有问题。
假如那个时候他不把犯人逼到绝路,就还有救人的机会。
最后和哥哥见面的时候,他们也依旧在为了他的身体吵架。哥哥的胸前戴着科搜研的牌子,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北条亮就被留在原地,没人听到他小声说了句“可身体又不是我选的”。
身体不好的话,就不能干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身体不好的话,就要日复一日吃着寡淡的料理,任由大家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给他搭建一个玻璃房了吗。
北条亮责怪谷口,责怪上野,责怪那天在现场的所有人。
他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燃烧的火焰,最后看到了安然无事的望月秋彦。
反正他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反正他不是从来都不会崩溃,冷静地作为旁观者注视着一切吗。
如果把罪怪到他头上,那他也一定不会反驳的吧。
北条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从那个夏天走出去。
他永远活在愧疚里,于是精挑细选了一个人,强硬地让他也陪着自己活在那个夏天里。
这个人听得懂他的话。这个人不会在他突然在墙上写一大串计算公式时把自己当成疯子。北条亮既想把对方和自己一样逼向绝路,看到对方皱眉时又忍不住地后悔。
直到望月秋彦一消失就是三年。
他出现在屏幕里,出现在杂志里,一改以前的那张臭脸,笑意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