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时乐不是阮时乐,也逐渐深刻了解了对方的财迷属性,哪怕时乐将他当成摇钱树,哪怕他误会时乐爱他,哪怕他对时乐的出现存在诸多猜想……但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是生活在一本书中,而时乐则是了解全部剧情的穿书者。
曾经他以为不论怎样的误会,只要时乐对他的好是真的,其他他都无所谓,他会将人紧紧攥住。
但一旦这些好都是有明确目的呢?如果是出于时乐为求自保而刻意为之呢?
“pang”的一声闷响,手机重新掉入被子中。
邢羿呆坐良久,寒意渗透进他的骨髓血肉中,仿佛被人一下从天堂推入地狱,剧烈的头疼让他的思维变得僵滞麻木,只能不停地在痛苦中打转。
天色渐亮,邢羿换上衣服准备离开,走到一楼时图图听到动静立即嗷嗷叫起来,它误以为自己的早餐时间到了。
隔着熹微的晨光,邢羿深冷一瞥,原本趴在围栏上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小图图立马收音,乖巧地挪回它的小窝。
邢羿头疼得快要炸裂,仿若周遭的一切都在咆哮震颤,心底积郁的戾气让他双眼红,紧握的双拳血管偾起。
他急需一场野蛮的泄,但看到这只他极为讨厌的狗,犹豫一瞬还是选择大步离开。
*
时乐睡到八点被尿憋醒,掀开被子就要往厕所跑,结果脚刚踩上地毯,膝头一软人便跪坐在地上,朝着浴室方向拜了个早年。
有柔软厚实的地毯垫着,他倒是没被磕疼,但前一晚残留的酸疼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嘶!”
时乐的小脸一抽,扶住酸麻难受的腰,一手撑在床头柜上缓缓站起身。
“滴答”一个只有时乐能感知到的细微声响,让他的体表温度瞬间飙升,时乐从地上捡起被揉搓得像块破抹布一样的睡袍,匆匆一套,咬牙切齿地奔向浴室,先把最紧急的事情处理了。
不过因为特殊原因,他这一次是坐着把水放了,等他把该擦的都擦干净了,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宿醉的眩晕头疼后知后觉地袭来,时乐先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又觉得嘴里还有难闻的酒味,他将牙也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
但宿醉和夜生活带来的难受劲还是存在感十足,时乐又步履怪异地爬进被窝里。
他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破碎的蜘蛛网心里先是一咯噔,扯过一旁的充电线立即插上,他实在等不及手机充够开机电量的几分钟了,先一步将钢化膜揭开。
见到屏幕完好无损才长舒一口气,这手机是他来之前原身买的最新顶配版本。
这种价位的手机放在时乐手里,注定要成为永不更新最新系统的传家宝的,他绝不允许手机英年早逝。
等了半晌,手机屏幕一亮,自动加载开机界面,时乐试了一圈确认完全没问题,对着屏幕甜甜一笑。
……等等,邢羿那个小混蛋呢?!
时乐打开手机,点进监控软件在家中查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邢羿的踪影,倒是小图图已经饿得在客厅的小围栏里四处打转了。
时乐薅了一把额前的碎,五官抽到一起,心里骂骂咧咧,把他弄得起不来床,邢羿人没影了?
翻找邢羿离开的存档实在太麻烦了,时乐直接拨通邢羿的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时乐给他打了几个都没人接,转而打开聊天软件给他弹视频,结果都是一样的。
时乐有点慌了,不过心里还是在笑骂这个小混蛋吃完就跑,但依照他对邢羿的了解……不应该啊。
时乐不得不重新打开监控软件,在线加载历史记录,因监控装置的录制效果清晰度过高,他等了好半晌才加载到二楼拐角处的视频,正打算一帧一帧往回翻的时候,房间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时乐松了口气:“大早上|你干嘛去了?”一开口才觉自己的嗓子有多哑,他没好气地瞥了邢羿一眼。
邢羿穿着黑风衣,面若寒霜地走了过来,一言不径直将时乐抱进怀中,手臂瞬间收紧,力气大得惊人。
时乐感觉肺部的气体都被他挤出来了:“你身上好冷好冰!松一松,疼疼疼疼疼疼!”
时乐挣了半天邢羿才将怀抱松开了半分,虽然被对方勒疼了,但也察觉到邢羿现在不是一般的异常,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忍着邢羿身上的冷气将人回抱住:“怎么了?……小羿,是出什么事了吗?”
等了好半晌邢羿也没回答他,时乐实在太冷了,身上也不舒服,哑着嗓子软声建议道:“邢羿,你松开我,咱们一起躺进被窝里暖和暖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