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婦想放火同歸於盡!」
一堆小廝和丫鬟連忙滅火,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被重重踩著。
柳青緣悶哼一聲,疼感仿佛在神經上打鼓,她不怕疼,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唯有……
不甘心!
明明結局可以不是這樣子,明明最後的下場可以圓滿溫柔,怎麼如此?怎會如此!
太太給貼身丫鬟使眼色,丫鬟拿出香來點燃,湊近柳青緣身邊。
柳青緣的手大概是斷了,感覺頭皮被扯得,看到她手中點燃的香,便知道想幹什麼。沒有想過反抗,也知道反抗不了。
但仍憑著一口氣,在眼睛被燙得放聲大叫,無法識物、連簡單的走路都做不到時,用盡全身力氣起身,像一頭看見紅髮瘋的牛犢,重重撞向太太。
之後每每想到這一幕,再給她無數次選擇的機會,儘管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全身沒有好肉,也會千萬次選擇相同的道路。
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恨,這些反抗不是不能喧出口,能見陽光,便能再次重啟。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她們才停止。
柳青緣數不清身上有多少傷口,或者可以數一數身上有幾個完好之處。
她愣愣地望著閃爍的燭火,人的一生如同燭火般,燃燒完自己生命後回歸淨土。
從紅燭上面竄起來的火光好像母親。母親,您來帶我回家了嗎?
緩緩閉眼之際,被一道叫聲喚回神智,眼睛只能眯開一條縫,望向外面人影的輪廓。
柳生?
可是自己沒有一點力氣,無法起身迎接他了。
唯有尚存的一點聽力收納了他的聲音,他在哭,他的聲音在顫抖。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我有老爺子留下來的家傳寶物,可使你們富可敵國,只要你們放過柳青緣,我便將東西送給你。」
……
……
「這柳生糊塗了。」撲克牌搖頭,「他這樣子跑過去是羊入虎口。」
「是啊,」柳青緣無奈,捨不得旁人說柳生,「他關心則亂了,害怕我受傷,就將底牌亮出來,可他沒有算到,柳府人不知道那張底牌。」
「什麼意思?」
「柳生原是柳府的大少爺,父母被自家親弟弟所害,老爺子在臨終前得知這個消息,怕柳生也被害,就偷偷給他金筆將他趕出府中。」
「只想拿著金錢去換我的命,可那時候柳府不知曉金筆的存在,只當他在胡言亂語。」
「被打地失去了半條命,若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求得三天生機,可真就陰陽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