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一般十八岁就会二次分化,比较晚的也不会超过二十岁。但是索兰因为基因病的原因,硬生生拖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分化。
身体素质更不上精神力等级,他分化的时候会吃大苦头的,甚至有可能为此丧命。
医疗所的定期检查与开的药都是为了索兰的二次分化做准备。
这三年对尤安而言就像是做梦,上天给他的生命里送来这么一只雄虫,于是所有的日子都有了期盼。
他要索兰好好活着。
等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可以去环着宇宙旅行。
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索兰想的话,他可以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占有欲,自己的害怕惶恐,让他单独出门。
他想,索兰或许会为那样的自由乐不思蜀。
要是不想回家了怎么办?
索兰发出两声不明的呓语与哼唧,尤安慢慢背着雄虫慢慢走着。
他可以一直追逐他。
下山后,索兰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抱紧尤安的脖颈蹭了蹭。
尤安躬身将雄虫平稳地放在飞行器上:“睡吧,醒了就到家了。”
上了飞行器,索兰的瞌睡反而全部都跑光了。
尤安将飞行器设置为自动驾驶,来到后排和索兰头挨着头看窗外景色飞速倒退。
今晚氛围太好了,尤安拉着索兰的手低下头揉捏:“明天和我一起去医疗所好不好?”
不等索兰开口说话,尤安接着说:“我们一起抽血,一起吃药,你不要害怕。”
索兰看着窗外很久,久到尤安以为这个话题会这样揭过。
他听到索兰有些艰涩地开口:“好。”
尤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把索兰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控制不住喜悦地开口说:“真的吗?”
雄虫的手指修长白皙,被他握住就像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真的。”索兰闭着眼睛靠在窗玻璃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的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和你一起改造花园,一起烤小蛋糕,一起看书……”
“我的大脑会变得迟钝,我会忘记很多东西。”
在滚烫的眼泪砸在窗玻璃上之前,在兰花味的信息素泄露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假装不在意的。
索兰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和我一起吃药。”
尤安下意识接住索兰滑下去的泪水,他舔掉手上雄虫的泪水,咸的苦的。
他看着索兰的痛苦,恨不得取而代之,但是他又无法说出放弃二字。
“对不起。”
最是无能为力,最是刻骨心酸。
“对不起。”尤安说。
他还没有找到好的解决的办法,免他苦痛,换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