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听起来,一切都这么像最后的晚餐。这些以前他还能奢望一时的东西,以后大概再也没有了。
微醺时总是难掩真实的情绪,路眠都没意识自己已经是眼泪汪汪。
厉枭皱了皱眉,伸手去给他擦眼泪,低声问:“受什么委屈了?”
“谁欺负你了?”
“今晚全都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厉家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居然还有能让路眠委屈落泪的事?
他一向来让手下的人好生对待路眠,谁都知道这是他厉枭的宝贝,谁敢欺负就是跟厉家过不去。
路眠仰起氤氲的双眸,他这个私心不能说,但是另一个私心,他不得不说。
借着酒劲,他鼓起勇气开口了:“厉先生,过完年后舞校有一场很重要的舞剧演出,关系到能不能加入皇舞……”
舞剧档期早就定下了,原本大都会的场地就很吃紧,他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舞校根本不可能定上。他已经开始联系其他的小剧场了,但大都会院长知道后生怕得罪厉枭,硬是给匀出了一天。
路眠望着厉枭,认认真真地说:“这出舞剧,我想自己演。”
第5章
路眠刚刚在路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提一次不行,他就提第二次、第三次。这次演出他是一定要上的。虽然喝得微醺,但他还是能记得练好的说辞。
厉枭果然没接话,深邃的眼眸盯着他,让他有些慌张。
沉默半晌,男人才抚着他的后颈,低吟道:“就这事儿?不就是一个舞蹈学校,能一天天让你这么紧张。”
路眠继续认真解释:“如果舞校能被皇舞收编,就能有更专业更好的老师上课,我就不用这么忙了。”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或许厉枭现在想让他忙一点呢?毕竟可能已经不需要他的陪伴了。
厉枭用手缓缓将人扣向自己:“就算没有这什么舞剧,我一句话,管他什么皇舞红舞,你想买哪儿不行?”
路眠从没向他要过什么,但只要路眠开口要,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路眠对这句话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很不悦。
他见不得路眠哭,但这男孩永远清冷寡淡得像月亮上的雪,也不知道能被什么打动。厉枭想到这,惩罚一般地撬开了面前紧闭的双唇。
而这一次被吻时,路眠的酒劲更上头了,难得不顺从地撇开了脸。
“厉枭,我不要你帮我,我要自己带着舞校……光明正大地赢。”
厉枭眯着眼,有些意外。他几乎没有见过路眠喝酒的模样,平时都是要在床|上好久路眠才会被逼得喊他的名字。
他喜欢听路眠直呼他的名字。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松口,只是伸手将捏起那好看的下巴,将人掰回来。
“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虽然没使劲,但路眠还是吃了痛。他被迫回过头,咬着牙道:“厉先生,求你。就这一次,这出舞剧是我的心血,我不想留遗憾。”
可不是心血吗?厉枭想,自从开始编排这玩意儿,待在家的时间就少了许多,经常他好不容易抽空回去一趟,等司机去接人都得好半天。
他们这个圈子里,不少人身边都养着一个甚至几个小情人,娱乐圈的就占了一大半。其实大部分时候,小情人有点小事业,不粘人不作妖,带出去还有面子,挺好的。
但他的占有欲强到变态,自己的东西别人不仅碰不得,看不得,连谈论一下他都会生气。有个小就曾经借酒打趣,说他看路眠看得太紧,这样下去,以后腻了想甩都甩不掉。当时他便把说这混账话的人赶了出去。
路眠除了在舞校上花些时间,其他时候还是很听话的。眼下虽然说出的话很坚决,但在他的眼里,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在耍小性子,根本用不着他认真。
“你喝多了,先不说这件事了。”他让人靠在自己的肩头,安抚小动物一般地拍着后背。
路眠每次喝了酒都不舒服,这会儿正头昏得天旋地转,下意识地抱紧了厉枭。背后的大手很厚实,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