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安说着,眉头轻轻蹙了一蹙,道:“可以帮我把手解开吗?我想抱您。”
尹风闻言,眸中的不安才稍稍减退一些,他紧紧将脸贴上谢清安侧颈片刻,才舍得松开紧抱的手,为谢清安解开绑带。
挣脱束缚的谢清安扭了扭手腕,然后面对尹风侧躺着,双手将他抱住,继续道:“我生气,是因为我每次问您是否爱我时,您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我不想维持那样奇怪的关系,但每次想脱离您的时候,您又总是表现出一副很珍视我的样子。以至于让我思绪混乱不堪。”
尹风眉头紧蹙,因过去给他造成的伤害而感到愧疚不已。
“虽然是我先逾矩了。但也不能全都怪我,少爷也有错,因为少爷无缘无故对我好,让我误会。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总是问您问题,那时候我心中不安,才会一直问您,但现在不会了。”
尹风听他所言,又心疼,连忙道:“并非你逾矩,所有事情,皆是我之过错。有意欺瞒你是我,有意挽留你是我,有意对你好也是我。你何错之有?从今往后,无论你想问什么,问多少遍,我都会一一回答,你大可不用那般小心翼翼……”
谢清安愣了一愣,抬眸看他:“当真吗?不会嫌我太吵,太啰嗦了吗?”
尹风将他抱得更紧:“我更怕连你的问题都听不见。”
谢清安对尹风的回答感到些许意外,怔楞片刻后,难过的拧起眉头,瘪起嘴。他紧紧抱着尹风,支起手指试图将指甲掐进尹风的后背。
此刻,亦是有千万复杂思绪涌上心头,愤怒也有,悔恨也有,欣喜也有,伤心也有,嫉妒也有。
他拧紧眉头,顺着尹风的话,哽咽着骂道:“对,皆是少爷之过错,皆是少爷之过错。您当时对我是何情意,我至今想不明白,您与我欢好,却不说爱我,您如今说您对我思之成疾,当时爱我入骨,却为何与他人拥抱?您……”
他忽然哽住了,欲言又止。
尹风却是察觉了不对,拧起眉毛纳闷的低头看他:“我何时拥抱过他人?”
他委屈的瘪着嘴,道:“您怎么没有拥抱过他人?难道您觉得我是在胡诌,在无取闹?”
“我并非此意,只是……”
尹风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最近做过的“罪行”,却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时与他人有过拥抱之举。
于是尹风坦言道:“我最近两年都未曾与他人拥抱过,唯一一次还是方才同你。”
谢清安却道:“并非是最近两年,还要好多年前,还要更早以前。在永和城,我刚被您带入尹府时,您就与他人拥抱过。”
这么一说,尹风更是疑惑了:“在永和城,我除你之外还拥抱过其他人?”
谢清安又道:“我说有便是有,还是说,在您心中,他并非其他人?而是意义深重之人?”
尹风无奈,着实是不知该怎样应对谢清安突然翻旧账的行为。
但看谢清安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发笑:“如此久远之事,竟叫你耿耿于怀至今?还叫你不得不在床上时与我翻起旧账?谢清安,你是否还有许多旧账要翻?我恐是不记得了,还需你明示,我才好一一向你赔罪啊。”
急召
谢清安看他笑,更是不悦,于是双手拽他衣襟,道:“笑甚?看我嫉妒模样,便能叫你开心吗?那你何不与他多抱几次,直接与他成亲不是更好吗?”
尹风无奈笑道:“你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谢清安抿抿嘴,目光闪躲,再度欲言又止。
于是尹风捏着他脸,将他目光再度拧了回来,猜测道:“你所说之人,可是楚知意?”
被猜中的谢清安眉头更皱,立马道:“并不是。”
“那便是了。”
谢清安推开尹风的手,不满道:“我并非对楚少爷有敌意。我上个月刚上任时,他还来司马府中找过我。”
尹风闻言一怔:“他来找过你?他为何来找你?他怎知是你?”
谢清安道:“‘墨州新上任司马谢清安’。这样的名声在我来之前早就传开了,估计全墨州只有你尹府不知。”
尹风无以辩驳,恐怕还真是这样。
谢清安道:“楚少爷来找我,请我救您,说您这两年堕落至极,荒淫无度,残暴不仁,荒废鬼域朝政,唯我能救您。您可知我当时知晓此事后,是如何想的?”
尹风安静听着。
谢清安继续道:“‘他何须我救?’,‘数年过去,他定然早已将我忘却’,‘我于他而已不过是短暂的消遣’,‘我如何能救他?’这样的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里。但我心中仍怀期待,仍怀侥幸,故而我曾到尹府前伫足几次,却每每看见各个身娇体媚的男妓进出您府时,又觉不悦,愤然离开。心想着,‘我凭什么要救您,您恐怕早已将我抛之脑后’。”
谢清安:“有一次,我听说楚少爷因为提了一次我的名字,就被您轰出了门。我当时想想便觉害怕,只是提我名字便要被轰出门,若是见到我本人,岂非要将我绑起来,折磨得半死?”
谢清安说着,将双手抬到尹风面前,兴师问罪般展示着自己手腕上的勒痕,并道:“您瞧,我并非危言耸听吧?”
尹风哑然,抬手正想轻抚那勒痕,却又被谢清安一把抓住,……。
尹风一怔,谢清安吃痛的半眯起眼,又道:“您看,我并非冤枉您吧?”
尹风眉头轻皱,低下头,捏着他下巴轻声道:“我可从未打算伸冤,大人您又何苦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