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滴顺着她头发尖滴落,在他t恤的棉质布料上凝成了一个又一个圆珠,不一会就渗进了肩膀。
纪鱼藻想,就珍惜这为数不多好好相处的机会吧,日后在一起的可能性总归是渺茫。
“方成悦,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他伸手去掰她的手,她却紧捂着不肯放。
“晚上林烨说的那些话……”
黑暗中冰凉的发尾扫过他颈间,方成悦被激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抑着心里滔天的巨浪,心想万一她对自己感情全部都是假的怎么办?他有那个心脏再被甩一次吗?于是便面上沉静的制止了她:“跟你没关系,病人没救回来。”
纪鱼藻不敢再跟他开玩笑,赶忙松开他的眼睛,张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把下巴搁在他头发上,蹭一下,又蹭一下。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一定尽了全力。”纪鱼藻轻柔的声音像天籁,说出来的话却是真实的悲恸。“人都会死的,万一哪天我出任务,没准也会……”
“死”那个字被他含在嘴里,方成悦转头吻住了她。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纪鱼藻喘不过气,情思昏昧中仿佛又被他狠狠咬了一下。
她双手用力推开了他的控制,下巴微低,微抿着唇眼神往上,干净赤诚中侵着点粉色绮丽。
“你怎么……”
她细白的牙齿磕在略微有些肿的下唇上,后面那半句“这么衣冠禽兽”总归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从前追他的时候难得要死,追了五年才肯让牵牵小手,走得那都是纯爱路线,让她误以为两人会永远纯情下去。
现如今画风突变,人为刀俎她是鱼肉。
方成悦望着她,眼睛里蕴着的情意像是风雨飘摇中的灯火。
纪鱼藻怯怯伸了根食指出来,在他直直的鼻梁上上下滑动着,却忍不住笑了。“诶,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他开口,声音却有点哑:“算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晚上她跟林烨的对话,明显就有内情。方成悦倒宁愿从来就没认识过她,也好过被她当个促成他们欲擒故纵游戏里的工具人。
他拿开她的手,起身要走。
纪鱼藻缠着他,“我会认真讲,一点都不恐怖。”
方成悦太了解她的无赖,支了条门缝伸手将她挡在门外,冷着脸道:“你住隔壁那间,明早送你去单位。”
纪鱼藻拍着关上的门,失望叫唤:“哎,你真不听了?再聊一会嘛。”
夜里风雨声更大,雨点被狂风甩在玻璃上,发出沉重而短促的“砰哒、砰哒”。
纪鱼藻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当时她接到莲池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