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体面也无,那时的她在他人看来,竟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狼狈败犬。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原本应继续完成拜堂礼的楚妄生停下,脑袋突然朝她径直转过来。
那张脸扭曲而狰狞,嘴角撕裂至耳后,眼中光芒诡异。
“看见你了。”
宿还绵一惊,下意识想离开,却被钉在空中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妄生手里拿着那柄匕首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耳畔。
“你别想离开我,你活着便是我的祭品,死了也要给我卖命!”
匕首反射出来的寒光刺痛了宿还绵的眼睛。
就在即将刺入她的咽喉时,她猛然睁开眼,弹坐起来。
梦外一片静谧。
眼前不是雪地,也不是喜堂,只是一处有些昏暗的卧房。
身上尽是暖呼呼的感觉,被子柔软得像云朵。
她忍不住在被子上轻轻抚摸,感受掌心的绵密触感。
比雪还白的暖被……
“醒啦?”一道温和带着笑的男声在身侧响起。
宿还绵惊得回头,蜷手成爪立刻就想抓过去。
结果男子笑意盈盈地接住她,同时伸出手嵌进她指缝间,和她来了一个五指相连。
“指甲颜色很漂亮,甲床健康,只是手指瘦了些,需要多吃饭补一补。”
“吃你补!”宿还绵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张开嘴去咬那送到她嘴边的脖颈。
结果尖牙根本没有长出来,玉一样的脖子一点咬痕都没留下。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是那么粘人,为父……咳咳,老夫很是欣慰。”
在宿还绵还执着地想要咬死他时,男子顺手往她腰后又塞了一块软垫,将她重新扶回床里。
一直到甚至连被子都给人腋好了,宿还绵才缓缓松开嘴,警惕地往床里边缩了缩,开口问那人:“你想做什么?”
同时抚摸自己藏在被子底下的指甲,疑惑怎样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它。
“跟只雪鼯一样……看起来好像很怕我,怕我做什么,我难道表现地很凶残?”
男子嘀嘀咕咕道,很快又咧起嘴,露出两颗虎牙:“你知道雪鼯吗?”
“……知道。”
她见过雪鼯,一种皮毛洁白的飞鼠,常出没在雪地中,性格敏感,极难捕捉。
她从前也有一只,是习沐云送她的生辰礼。
现在回想起整个玄咒宗来,只有习沐云曾经给过她温暖。
他去哪里了?为何那晚他从未出现?
“巧得很,知道雪鼯的人可不多。”男子双眼亮晶晶地追问:“你觉得它可爱吗?”
“嗯。”是很可爱,大眼懵懂,细毛如毡,喜欢撒娇,非常粘人。
如果它从高处飞下来时不伸出手接住,就会和她闹脾气,躲起来偷偷哭。
严重时甚至会闹绝食,放着不哄能把自己活活饿死,非常难伺候。
宿还绵低垂眉眼,手里的软被被她攥紧。
后来那只雪鼯死了。
或许是她养得不好。无论是何原因,此后她都再没有养过一只灵宠。
男子察觉她情绪变化,挑了挑眉,抬起手在她面前轻轻晃,“现下身体怎么样?你是不知道,你在我这睡了多久。”
宿还绵抬起头看向他,和那双带笑的眼睛对视。
此人高鼻剑眉黑眸白肤,黑短发间穿插有一小辫,左耳垂处坠赤色宝石,容貌异常出众。
应是从未见过,可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