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说,偏偏就是不回头,“阿黎,如此久远的事儿,我做不了承诺,到时再谈吧。而且本少主还没玩够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做那‘北域之主’啊?”
“更何况,我现在的能力,远不及我爹半分。他这个北域的老妖王,还能再当几万年。但,还是先提前恭喜你了,袁族长。”
袁黎没再追上去,只是默默瞧着前方,直至花玦衍抱着季修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咬紧的牙关才放松下来,“玦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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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主府最近又有客来访。
来者是百花都的左、右使,也是都主大人的幼年玩伴——芍药族族长与蔷薇族族长。
除此之外,还有芍药族的三公子与蔷薇族的六小姐。
老一辈的友谊,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小一辈的友谊。都主大人与左右使自幼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
他们的孩子亦是一同长大,其中牡丹族独子花玦衍、芍药族三公子许康宁、蔷薇族六小姐何芷萱乃年轻辈中的佼佼者,免不了被长辈们用于比较。
明明是老一辈的人叙旧,偏偏要让小一辈的人切磋给他们看。
“好不容易见面,可别错过了切磋的机会,彼此学习学习。”蔷薇族族长每回到都主府,皆是如此提议。
何芷萱急忙挽着亲爹的手臂,撒娇道,“爹!您又来了!您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吧!明知道我跟康宁哥回回都打不过花儿哥,还要每回都提一遍!”
蔷薇族族长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解释着,“所以才要多切磋。特别是你们年轻人,多切磋,方能知晓彼此的差距,回头勤加苦练,下回说不定赢的人就是你了。这便是切磋的意义。”
切不切磋,花玦衍本人是无所谓的。可他这世叔提起来,他便不得不跟芍药族的三公子、蔷薇族的六公主切磋几下了。
都主府内院,试炼场。
花玦衍、许康宁、何芷萱三人皆是北域年轻一辈中的强者,切磋起来,自是不必相让。
不过凡事终有结果,三人切磋,只会有一人赢到最后。
这场比试进行到最后,何芷萱、许康宁二人皆累得半跪在地、大口喘息。
牡丹是天生的王者,花中之王,命中注定。牡丹族人自幼天赋极佳,因此对北域其他族人有天然的灵力震慑,气场难以被其他族人压倒。
“承认了,今日就切磋到这儿吧。”花玦衍收回释放出的灵力,扫了眼面前的二人,随之背过手,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们点到为止。”
“花儿哥!你有空讲这些,能不能扶扶我?净说些风凉话!”何芷萱仰起头,望向花玦衍,忍不住埋怨起来。
花玦衍笑了笑,出手把半跪在地上的何芷萱扶起,“芷萱妹子莫急,你花哥这不就过来了嘛?”
一旁。
许康宁盯着不远处的花玦衍与何芷萱,自己咬着牙,默默站起身。
为什么?
牡丹与芍药如此相似,可世人却更偏爱牡丹。
古人皆认为,牡丹第一,芍药第二;牡丹能被称作“花王”,而芍药却只能被称作“花仙”。
凭什么?牡丹一直是第一。芍药难道就只能一辈子当第二?
许康宁不乐意,亦不甘心。
许康宁时常在想:若花玦衍不是牡丹族,他会不会,就能胜过花玦衍了?而芷萱,便也只会围着他转,看都不会看花玦衍一眼。
“玦衍哥……我还没输,还可以与你再比试几次。”许康宁心中的郁闷促使他强忍着周身的疼痛,大胆地开了口。
一时间,花玦衍跟何芷萱两人皆怔住了,随之同时扭过脸,看向许康宁。
何芷萱不管怎么瞧,都仍是觉得身侧那脸色发白的人是在硬撑,于是担忧道,“康宁哥,你是认真的吗?你确定,你还行?”
“嗯。”
许康宁咬了咬本就破皮且渗出血的嘴唇,试图令自己更加清醒,随后又重重地点了个头。
“哦?是么?”花玦衍稍稍歪头,双眸闪过一丝赤红,许康宁便重重地朝后倒下了,彻底晕厥过去。
何芷萱见状急得朝花玦衍背部猛地一拍:“哎!他都已经半死不活的模样了,你怎么还出这么重的招式?!”
“是许康宁他自己要求的,这也能怪到我头上……”花玦衍立马撅了撅嘴,一边反驳,一边反手抚摸着自己有点滚烫的后背。
臭丫头,我觉着你下手才叫“重”呢!
紧接着,花玦衍与何芷萱立即跑过去,查看起许康宁的伤势。
与此同时,坐于看台上的都主大人也急得一下子站起来,猛拍大腿道,“哎呦!陌儿这孩子……这回怎么如此不分轻重!”
“大哥,试炼场上只分输赢,切磋本应如此,受点伤也无妨。”芍药族族长紧跟着起身,望向倒在试炼上场的儿子,板着脸讲道,“说到底,是宁儿不知轻重。明知技不如人,还不懂得退让,非要硬撑,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都主连忙摆手摇头道:“哎,二弟,你对康宁不要总是如此严苛……这回确实是陌儿做错了,没有念及手足之情。”
“大哥、二哥不必再争,其实俩孩子皆没有过错。当务之急,还是寻位医师给康宁瞧瞧身子吧。”蔷薇族族长边说,边伸手指向试炼场内。
之后,芍药族族长便命人把许康宁先行带回左使府里治疗了。都主本想喊都主府内的医师给许康宁瞧瞧,可芍药族族长却说他儿子是小伤,回府治疗即可。
“陌儿,芷萱就先交于你照顾了。你俩先四处转转,我到时再带她回府。”看完小辈们切磋,老一辈们才打算开始叙旧,蔷薇族族长便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