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燃继续道:“转身坐下,将双手置于脑后。”
阮棠:?
这是什么国际友好动作?
让她投降?
心里吐槽归吐槽,阮棠还是很老实地照做了,毕竟谢泠燃手中还持了剑。
苦了阮芥在一边看着,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谢泠燃轻抬起剑,剑灵察觉到主人的用意,“铮”了两声,似在表达不满,但却还是抵不过被支配的宿命。
下一瞬,阮棠感到手臂有个很凉的东西贴了上来,寒意浸过衣料传到肌肤上,她刚想转头看一眼,立刻被谢泠燃警告:“别动。”
面对面的阮芥好心提醒:“乘、风、剑。”
阮棠大脑宕机两秒:这么危险的玩意儿现在跟她脑袋和脖子都距离得那么近?!
两人的互动落在谢泠燃眼里,他突然道:“八皇子,能否别过身去?”
阮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比这见不得人的事都被我撞见了,你还不好意思上了?”
阮棠瞪过去一眼,被剑抵着的人可不是他,要是谢泠燃生气失控,见血了多晦气。
“……”阮芥看懂那个眼神,耸耸肩转身。
“双手五指穿发而过。”谢泠燃只下了一句指示,其后,便未再出声。
但他抬剑的每个角度都把握得很准,阮棠被抵住的手臂借了他的力道有所动作,手指也灵活许多,像是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最后鬼使神差的,竟真勉强被她绾出一个发髻来。
还差一步,只需将那根翠玉珠钗插上即可。
珠钗还在阮棠手中,谢泠燃原想让她自己别上去,但转念想到,要是她一个不小心,绾好的发髻便会毁于一旦。
于是谢泠燃收了剑,伸出掌心,“珠钗给我。”
最后一步,他仍是不放心假于她之手。
阮棠借着余光将珠钗递上。
谢泠燃接过珠钗,轻轻别到她发间,从始至终都未曾碰上她的发。
谢泠燃不喜旁人接近,也不需要伺候,束发这种小事都是自己来的。
但为女孩子绾发,他还是第一次,大概是一步步亲手“教”的,见了总觉得不太一样,心口处莫名就涌出一种异样感……
光凭耳朵听着,阮芥都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哪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藏书阁中没有镜子,阮棠看不见,她硬是睁眼说瞎话地夸赞:“燃哥哥,你手艺真好。”
谢泠燃没有应声,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阮芥却发出一声轻嗤,翻个白眼的功夫,恰巧看到桌上摊开的纸:“这什么?”
远看就知道,那狗爬的字迹必然是出自阮棠,一张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明显也不是抄的《洛京风物》。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1]”在阮棠过去抢回那张纸之前,阮芥已经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念完,这人还无情地嘲讽一句,“小九,你这写的什么酸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