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了幾步,腰間被一隻有力的手扶住。
周琰垂眸看時,蕭征易的手已經起身摟住他的腰。
周琰愕然,深吸一口氣,勉強壓抑心中的不適,說道:「多謝殿下。」
蕭征易聽聞,默默摟緊了周琰的腰。
周琰:「……」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道謝,怎麼這一謝,蕭征易還不鬆手了?
「看來先生病得不輕。」蕭征易一手摟著周琰的腰,垂眸看了一眼小桌上堆滿的公文,說道,「病了應當好好養著才是,如何還看這些東西?」
不待周琰回答,蕭征易逕自下令:「將這些搬到太子府,孤親自處理。」
周琰只是盯著蕭征易的侍衛收拾公文準備搬走,並沒有提出異議。
這一次蕭征易回京,他心裡就已經做了準備。
自古以來強主不容權臣。蕭征易身為太子,已嶄露鋒芒,自然容不下他來把持朝政。
周琰曾經見過的那個話本,蕭征易就是不滿周琰手握大權,對他進行了殘忍至極的奪權與報復。
再說,莫論師生之情,蕭征易就算在親生父親蕭玄面前,也不是個聽話的善茬。那一日在婺州城裡,周琰看到蕭征易想拔刀,一個對生身之父都想拔刀的人,對先生會做的只會更殘忍。
很明顯,今日蕭征易這是先禮後兵,奪他的權來了。
他若是不識相,很有可能落得和話本中一個下場。
正好,周琰近日越來越疲憊,早已擔心自己撐不住了。
蕭征易處理政I務,他還算是放心的。除了待下嚴苛,過於強勢,嚴刑峻法,不懂施恩,脾氣暴躁,喜怒無常,眼裡揉不得沙子等等一大堆毛病之外,其他都還是蠻好的。
侍衛們正收拾著周琰的桌子,蕭征易轉頭看了看周琰,趴在他耳邊低聲道:「先生。」
周琰:「嗯?」
周琰畢竟帶了這蕭征易這孩子十年。每次蕭征易這個模樣,周琰就知道,他又要提什麼無理要求了。
包括但不限於「先生我還有一點沒懂,你別走。」「先生我怕黑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先生能不能讓我抱一下」等等。
從前蕭征易只有小土豆大,周琰沒忍心拒絕,會抱抱他,陪陪他。
但後來蕭征易越長越大,和夢裡那張臉越來越接近,他便與蕭征易越來越疏遠。
直到如今,他每當看到蕭征易的臉,心中的都在直打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