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来冰岛,但陆朝深已经去过一次西藏,眼前的景象,其实有一些相似之处。
除去这片湖,从远处看,还有一些落差很小的山,绵延不断,像是冬季吹来嚣张狂妄的风,过于猛烈,带动海浪也浸入陆地。
地壳从此微微褶皱,起起伏伏,产生最后的余响。
麦朗关上一半窗户,想起了上次在直升机上看峡湾,陆朝深也给他解释了一遍。
“我就说吧,你高中的时候成绩肯定很好。”
陆朝深从脑子里挖掘出古早的回忆,“除了数学,其他都还行吧。”
“你呢?”陆朝深又问。
“我啊,成绩一般,尤其是地球科学,怎么学都学不懂,”麦朗说,“但幸好只是选修,不然我连大学都申请不上。”
陆朝深:“选修?我怎么记得你们地理是必修来着?”
“地球科学和地理在我们那里是不一样的,”麦朗说,“国内高中的地理学科,包含了所有的内容,但是美高把它分为了两类,地理就是geography,学得比较简单,气候啊河流什么的,也要学人口和经济产业相关的知识。”
“那地球科学呢?不应该差不多吗?”陆朝深问。
“当然不一样,”麦朗说,“地球科学earthsnetce,学的就是很系统的原理了,什么地质学啊之类的,级难。”
陆朝深开玩笑:“这不也上了大学。”
麦朗顿了一下,说:“运气好而已,我是因为会打排球。”
“懂了,是不是类似于国内的艺考?”陆朝深问。
麦朗:“也不算是吧,很多排球强校,比如我的母校stanford(斯坦福),每年招生季都会举办选拔的训练营,要是被教练看上了,学术分过关就能拿到offer。”
“stanford…。斯坦福。”陆朝深说,“学霸啊你。”
麦朗调了一下座椅的倾斜度,躺了下去:“不是你想的那样。”
至于后面的排球职业比赛,麦朗没有继续说了,他也不好问。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陆朝深递给了麦朗一个眼罩,“到了目的地还得录视频。”
麦朗很听话地戴上了,睡之前拖长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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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山开始离得近了一些,导航提示,前方即将抵达:辛格韦德利国家公园。
陆朝深停车,熄火的时候,车内安静得只剩下麦朗的呼吸声。
“我们到了。”陆朝深尝试叫醒某人。
麦朗没反应。
陆朝深把手伸到脖子那儿挠了一下,麦朗瞬间缩了缩。
片刻,麦朗摘下眼罩,眼睛没适应光线,又闭了一会儿。
“现在到哪儿了?”麦朗迷迷糊糊地问。
陆朝深帮他解开安全带:“到黄金圈的第一个景点了。”
收拾好一堆拍摄器材,陆朝深拿着麦朗准备好的攻略,走进了一个小小的裂谷。
整个公园处于亚欧板块与美洲板块的交界处,没有特别的边界线,所以,撕裂与扩张是这里的主题。
透过无人机从高空传来的画面,冰岛的伤口在万年前形成,一道道裂谷横在中央,经过冰川融水的洗涤和风的馈赠,伤口也结了疤,上方的坡地裸露出来一些石块,镶在土里,留下明显的断裂的痕迹。
麦朗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如果换做是两年前的他,肯定会想,地壳运动的时候,冰岛会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