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给他让了让价,自己卖的鱼翅未经处理,要比处理好的干净鱼翅便宜些,切下来的四枚鱼翅卖了五十两。
鲨鱼肉虽然味道不好,可因少见,也有食客专门好这口,以三十文一斤的价钱卖给几家食肆,得了二两多银子。
卖之前钟剥下了鱼皮,抽出了鱼筋,这两样原本食肆也不会要,拿回去没用处,他帮着处理好人家倒还要谢他。
装好银钱,一身轻松的钟去南街一趟,想着顺路把表妹接回去,到了后见詹九从乡下进货归来,大约是路过此处,正和唐莺在说话。
“表哥,你来了!”
唐莺见了钟,还离着几步远就挥手打招呼。
“今天生意也不错,卖了不少酱出去,还有人问咱们怎么不卖黄鱼的。”
钟听她说完,冲她点点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天最后一日,往后几天到过节都不出摊了,咱们提早些回去。”
又同詹九寒暄两句,谢了他的照拂,说改日请他吃酒。
“过几日海娘娘诞,我们一家子都要去平山岛海娘娘庙,我记得你娘也说过今年想去拜一拜。”
海娘娘诞时乡里也有游神会,詹九娘往年只在乡里看一看,接接福气,先前说想去,实则是想趁机给詹九求个姻缘。
“你不如回去问你娘一声,她和我二姑、三婶她们年纪相仿,该是能聊到一起去。”
詹九应下来,说回家问问再说,钟又道若是去的话,他届时早上撑船来接,詹九却摇头。
“这么麻烦做什么,若是我娘想去,我且带着她在码头跟艘船就是了,乡里又不止我们一家子要去,到那日咱们平山岛见。”
第1o6章求子鞣制鲨鱼皮
清晨。
全家人里钟第一个起床,收了搭在旁边的床单和几件衣裳,放轻步子出了房间。
身后苏乙还在床上沉沉睡着,柔长的黑安静地披在身后,钟多看了两眼,才舍得慢慢阖上木门。
他花了点时间洗漱,在陶灶上架起瓦罐烧水,另一口锅煮粥,等水开米熟的间隙里,抱着盛了脏床单的木盆下了木梯,蹲在木板桥旁就着海水先简单搓洗。
苏乙洗床单还要用木棒捶打,不然沾了水的布太沉,实在是洗不干净,但钟力气大,直接按在盆里大力淘洗,中间部分的痕迹很快消去,过后又抬回屋里,换了水缸里的清水漂洗。
等苏乙揉着后腰打着哈欠出门时,洗好的床单和衣裳已经被晾在了围栏内的衣架上,随风摇晃飘展,吹进一阵清爽的皂角香。
他对着衣架的方向浅浅一笑,水上人家的汉子和女子、哥儿都一样干活,同在船上,家务事也不会分内外,但相对而言,看孩子依旧多是当娘的和当小爹的出力,此外乐意连洗衣裳都包揽的汉子更是少数。
钟却是勤快得很,昨晚刚扯下来的床单,今早就洗上了,估计挂在外面吹个两日就能干。
不过总是这么洗也不是事,家里的床单都是棉布的,越洗越软的同时也会变薄,他琢磨着还是缝个布垫子来用。
想着想着,脑中画面难免走偏,他赶紧红着脸刹住思绪,和钟说一声后去叫小仔起床。
早食后,苏乙打算领着小仔去钟守财家探望白雁,钟则准备留在家里继续鞣制鲨鱼皮。
说起鞣皮子的办法,因上辈子在北地时上山打猎偶尔也会得兽皮,他见过军营里的旁人做过,自己没真的上过手。
这回得了鲨鱼皮,他为防做坏,先将鲨鱼皮清理干净后晾起,转而剥了几张别的鱼皮抽空试了试,觉得差不多了才敢拿出鲨鱼皮来正式鞣制。
鞣皮子不是一日之功,为了这张鲨鱼皮他从前日就开始忙活,先是煮了一锅树皮水,晾凉后把鱼皮放进去泡,昨日见泡得差不多,摸着比之前更厚,这才拿出来抖干净,挂起风干,至今日他晾衣服时去看,鱼皮虽还湿润,却已不再滴水。
到了这一步,才是鞣皮子里最重要的环节。
送走夫郎和小弟,钟拿出一包在乡里药铺买的芒硝,买的时候他就拜托药铺伙计给磨成了粉,之前试做时已用去了一小半。
若是鞣制带毛的兽皮,芒硝粉需要加上粗面和热水后搅合成糊,抹在皮子上反复搓揉,结束后再将这层糊糊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