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他每次来收租,不是在他们这里蹭营养液,就是说要去哪里让他们出交通费。
房东这些无理的要求,十次中有八次是慕木来埋单。所以每次慕木一见到他们那个房东,钱包就疼。
这次知道房东要讹他们钱,还要赶他们走,慕木不仅钱包疼了,连头都跟着疼了。
“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两轮,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平日里粗哑的好似乌鸦啼叫的声音拔高了八个声部,变得尖锐刺耳,隔着门板落在了慕木和郑安的耳中。
“郑安!傻子!我是房东!在家了吗?在家就赶紧开门!别装死!!”
慕木抱紧膝盖,将身体又往一起团了团,嘴里无声地回,“不在哦,我们不在家。”
他旁边盘腿坐在地上的郑安也在摇头晃脑地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房东在门外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响应,气得用力踹了脚大门,开始破口大骂。
跟他一起来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强行打断了房东的脏话输出。
“行了行了,别骂了,这么敲都没反应,应该是没在家。要不你直接开门吧?别浪费哥几个时间了。”
“我开什么开,郑安那兔崽子鬼精着呢!住进来第一天就要走了房门权限,跟自己的光脑绑定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密码!”
房子的大门除了可以用密码、指纹、虹膜和面部识别这些开锁途径外,还有一个和光脑绑定的开门权限。
有了这个开门权限,哪怕知道房门密码,或是指纹面部密码全部正确,也无法打开大门,这是全帝国人都知道的常识。
“那应该就是没人了,别浪费时间了,明天再来吧。”
房东一看其他人要走,忙拦住他们,“诶诶!别急啊!我说那俩兔崽子这个点一定就在屋子里,就是故意不开门!再等会儿,等会儿他们忍不住了,就开门了!”
大家都是收了钱了的,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众人中为首的男人呼出一口粗气,用力摩擦了两把毛茬寸头,烦躁道:“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还不开门,哥几个就走了!”
房东一听男人要走,登时就急了,“诶诶诶!我是付了钱的啊,你们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走啊!”
旁边面相凶狠地大汉瞪了房东一眼,吓得房东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不起房东这幅欺软怕硬的样子,哼笑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只接你这一单生意!再说不是说好的嘛,将人从你这屋里赶走,不计时间,什么时候人走了,这单生意算了结。”
房东点头,是这么说的没错。可那些人没给他那么多时间啊!他拖不起啊。
大汉抢在一脸苦相的房东前道:“那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敲不敲了?不敲我们可就走了啊!”
房东也顾不上东想西想了,忙来到门前用力拍门。他确定郑安和慕木那俩小兔崽子就在家,不过就是不想给他开门。
他还就真不信了,敲不出来这俩人来了。
房东一边拍门一边骂街,声音之大,用词之难听,很快就引来了楼里的其他住户围观议论。
男人们做惯了帮人讨债的生意,也被人围观习惯了。但这一回搭配上房东这么个满口脏话的雇主,也不免臊得脸红脖子粗的。
这伙人中的老大黑着脸狠狠地啐了一口,上去薅着房东的脖领子,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拎着人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穿过,往电梯走。
围观的邻居见没热闹看了,也就各自散开了,喧闹的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
一门之隔的慕木和郑安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两人对视了一眼,拍着胸口闭着眼长出一口气。
郑安扶着门板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有气无力道:“真要命!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房东那老头骂起人来这么吓人。”
慕木蹲得腿都麻了,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索性就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
他摸了摸耳背,想到方才清晰地落入耳中的怒骂,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木木的助听器好像没有坏哦,不用换新的了。”
郑安卡了一下壳,没弄明白怎么就从房东过度到了助听器上。换做平常他必定是要刨根究底的,但他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房东险恶的嘴脸,已经精力告罄了。
他拽着慕木的臂弯将人从地上薅了起来,“今天算是平安度过了,能睡个安稳觉了。”
慕木仰头看郑安,眼中满是迟疑。
可是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啊,他们总有躲不过去的一天。
那时候,他们该怎么办呢?
慕木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聪明的安安也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黑暗吞没了慕木和郑安的身影,也让沉默变得具象化。压抑的气氛让他们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黑暗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像是两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半晌,是郑安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慕木的肩头,声音有些沉。
“饿了吧?赶紧去吃饭吧。完事冲个热水澡,早点睡,明儿早点出门,别让房东给逮着了。”
“想想就来气!涨房租?还想赶人!我就偏要拖到正日子才走!气死他!”
【作者有话说】:抱抱我们木木,马上就要成流浪小狗了
被抓住了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还有句俗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慕木和郑安恰巧符合这两句俗话的所有条件,房东有心堵他们俩,就算他们俩再早出晚归,终究有被堵到的一天。